对于很多事情,唯有一声叹息
曾经,我是个有些理想主义的人。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相信只要身子正,不怕影子斜;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结果。
然而现实像是一个炖煮着毒鸡汤的大锅,在里面游得时间长了,毒鸡汤喝多了,对有些曾经坚决不肯相信的事,竟然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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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在传媒行业打圈,先是在出版社,然后在报社,现在开始做新媒体。并不敢说自己在某一行业已经做到透彻了,只是希望能够趁还不老,多学一些东西。
但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情。
在出版社工作,让我知道当作家太难太难。有才华的人那么多,无奈图书市场早已经饱和,能够卖得出去的书都是大IP。知名作家的书抢着要,不知名作者要是没点热度没点话题,基本出了书也卖不动,这就是悲剧的市场现实。
在报社工作,让我知道坚持做真正的新闻十分不易。想要深入调查,就可能面临相当多的危险,而稿子做出来,还要面对众多读者的不理解。在记者一度被成为妓者的时代,能不沦为跑会拿车马费的老油条的记者,都是铁血真汉子。
做新媒体,让我知道头上还有头发就已经算是上天眷顾。日更能把人逼疯,推文能让人崩溃,年起轻轻地姑娘小伙子,一个个累的像小老太太小老头,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按时吃饭睡觉,然而也是奢望。
深深意识到:“没有好挣的钱,没有难吃的饭”是一句至理名言。好在我的工作还不太需要勾心斗角,也没怎么遇到职场潜规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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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与生活的压力,并不足以让我沉默。但有些事情,真的无从说起。
正如刚刚落幕的江歌案,善良不仅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还让江歌失去了生命。我也参与了签名请愿,并且一直跟踪事件进展,然而每一次看到陈世峰和刘鑫上演戏精的诞生,都气得我想打人。真的不好说,如果陈世峰出现在我的面前,会不会忍不住上去暴力相向。
当判决有期徒刑20年的结果公布,我的心里和江歌的妈妈一起大喊了一声:“不接受!”然而我还能怎样呢?想到日后这个人渣可能会被保释回国,并且仍然有可能幸福的生活后半辈子,想到刘鑫一家面对姐妹为她的牺牲,暴露出来无线的自私自利,而我竟然除了气死自己毫无办法,只能发出一声叹息,愿生者为了逝者,珍惜自己痛苦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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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京大火之后一波波清退、拆除来袭,当全国开始大范围的亮出“发际线”,拆掉招牌,我无能为力。
自己还居住着一居室出租房的我,为当初选房的眼光庆幸,也为同事、朋友、陌生人们两三天内找房、搬家的连滚带爬心痛。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原来这真的不是我的家,而我和天天见面的卖煎饼的阿姨、送快递的小哥一起,被归为那四个被屏蔽的字:“**人口”。
我希望在清理的时候,能够顾及情理,稍微放慢一下步调;我希望所有人能够赶快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不要被太多影响。但除了把地方空出来让同事临时存放一下行李,我又能怎样呢?虽然我们都没有错,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留给我们的唯有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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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芳华》是我母亲那一辈的记忆,她记得同款军装,记得同款搪瓷缸,记得同款大白兔奶糖,还能认出背包和那时的有些不一样。
而刘峰作为一个典型的好人,却更加典型的没有过上好日子。
经历过战争出生入死的英雄,却沦为人人嫌弃的“残废”,即使到了现在,这种现象仍然存在着。我能做到,当面对身体残障的人事,尊重他,把他作为平常的一员来对待。但是就连最繁华的都市北京和上海,无障碍通道仍然是一句口号,他们想要无障碍出行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对此我除了叹气,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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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色时间热度已经过去,有些人已经忘记,但我没有忘。
我没忘那些孩子身上的点点针孔,也没有忘当时舆论一边倒的相信谣言,似乎不把部队拉下水就不算完的惨烈战况。我的签名是兼听则明,我希望每一位幼儿园的老师都能够爱护孩子保护孩子,也希望网民能够像我的个性签名一样,对消息做一些分析再去相信。虐童事件背后,是整个幼儿教育产业资源与需求的不对等,而总是把事件夸大、恶意揣测的舆论走向背后又是什么呢?我说不清,也只有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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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绿城纵火案,那么美好的一家,竟然毁在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手里,而本应承担一定责任的物业公司,却仍在不断推诿。逝者已矣,唯一活着的孩子他爸,仍在努力为家人讨回公道。想到他们曾经的美好再也回不去,我仍然只能叹一口气。
我希望把这些写下来,或许有一天,能够起到哪怕一点点的正面作用,让我不用总是用一声叹息结束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