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旅行手册》003

3

你也在等待吗。在等天朗气清，等莺的第一声啼。

等昏晨交合，还是等风定湖平。

等待会让时间静止，也能让时间焦灼。你此刻的守候，是煎熬还是平和。

时间像偷吃的猫，不留跫音，衔一根脆口鱼骨就逃开了。

他会惶恐吗，还是会侥幸。

那些滑落的沙砾悄悄带去了哪处光阴。

我在与时间作对，还是与他同行。

你是弃他而去，还是轻抚他的背脊。

时间好像从不开口言语，对待人情只字不提。

我也在等待吗。在等时间拨开乌云，等你的一记落笔。

4

复习的过程是冗长而痛苦的。因为长久，所以痛苦。因为痛苦，所以愈觉漫长。这不能怪罪，只是陌生感堆积＋忧虑症显现加剧了这份煎熬。但当你学到一定境界，大可将这看作一条流水线。重复的翻看、消化、记背其实就是重复的生产、加工、出品。于是你只需耐心等待，等待那出炉的令人垂涎的山珍海味，当然也可能是流浪者的剩饭残羹。

5

与中小学时期安排好的课程表不同，大学课程需要去系统上选课。而选课相当于赌博。庄家手里的骰子还不是大小对等、形式公平、五五分的赌注。你永远在劣势的一方，靠你那半点微不足道的哀切祈祷。以锈刀抵弹雨，以孤军战万马，渴盼着上帝偶然升起同情，怜悯你的不堪一击。也不必正眼瞧你，只像扔瓜子壳儿似的吐你一两门课程。你还会跪地叩头感恩戴德，像捡着宝贝似的把唾沫往怀里揣，咂巴着嘴嘿嘿笑着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