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35）

茹萍用姐姐送过来的钱，赔付了韩奶奶的医药费、营养费、看护费、误工费等各项费用三千五百多元，韩志辉还是摆出一副滚刀肉的嘴脸，嚷嚷着：“就不陪，她能把我咋地！！”

茹萍已经没有心情跟他争辩了，他推倒摔伤韩奶奶这事，几个月来已让她心力交瘁，既要上班，回家又要照顾孩子，抽时间还要去韩奶奶家去看人家儿女的冷脸子，嫁给了韩志辉那么个惹祸的东西，自己还得不断跟在后面为他擦屁股。要不是姐姐姐夫帮忙，自己真不知这日子怎么撑下去。

从韩奶奶那里出来，茹萍总算松了一口气，茹萍看了一眼手腕儿上的手表，刚刚十二点半中，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有段时间没有去看妈妈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她调转车头，自行车飞快地朝妈妈家方向驶去。

茹萍在“黎记”包子铺门前停下车来，妈妈最爱吃他家的包子，皮薄馅大，一咬一兜油，在门前排了足足半小时的队，把热气腾腾的包子挂在车把上，用力猛踩脚蹬，车轮飞也似的旋转起来。

一进院门，看见二姐茹兰正蹲在地上用搓板洗衣服，一个大铝盆旁放着堆的小山一样的衣物，二姐不时用手肘摸着额钱的汗。

二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识茹萍，忙将湿漉漉的两手在裤子蹭了蹭，接过茹萍茹萍递过来的装着包子的袋子。

“妈妈吃饭了吗？让她趁热吃吧！”茹萍问。

“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一吃就吐，看着让人心疼。”二姐小声说着，眼神看向那堆衣物，茹萍这才看到都是床单枕套类的东西。

二姐随茹萍进了里屋，在靠近炕头的位置，妈妈面朝墙躺着，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大口喘着粗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茹萍急忙跑过去，一手扶起妈妈，一手给她捶背，妈妈的脸憋得通红，咳嗽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茹萍抱着妈妈的手感觉空落落的，才个把月的功夫，妈妈那高大强壮的身躯仿佛缩小了一半儿，瘦弱得脱了相，茹萍抱着妈妈不觉眼泪流了下来。

“妈！我是萍萍呀！”看着妈妈地气息稍稍平缓下来，茹萍含泪呼唤着妈妈。听到声音，妈妈睁开禁闭的双眼，紧紧抓住茹萍，眼泪又流了下来。

“妈，让萍萍陪您说说话，我去把衣服床单的洗出来，不然都没得换了。”茹兰说着走了出去。

“萍萍，悦悦好吧？”

“好着呢！都会走了，就是还走不利索，哪天我带他过来看您！”

“萍萍，你又瘦了，脸色那么难看呀，多吃点好的，还得喂孩子呢！”妈妈说着起身掀开炕被，从下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纸袋，里面又是一个手绢包，打开手绢，将一卷儿纸币塞到茹萍手里。

“拿着，别让你姐看见。”妈妈低声耳语。

“妈，我不要，我有钱。”

“拿着，听话！他们日子都比你好过，妈就是不放心你呀！”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实在不行，就——，就散了吧！”妈妈近乎耳语。

“妈妈——”茹萍哽咽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