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孤独,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
2015年,我再次回归到众人视野的时候,是在一个飘雪的冬季,像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就连我最好的朋友陈晓宁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刚回来的时候我大概习惯了我旅途中一个人的时候,但是一个月以后,生活在这样熟悉的城市里,但是城市好大呀,大到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所以不由得还是发出感慨:一个人真他妈的孤单啊。
为了摆脱现状,我主动联系了陈晓宁,“妞,我回来了”。接电话的是个男子,带着疑惑问:“你是?”
我一瞬间的错愕,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传来陈晓宁特有的大嗓门:“谁呀?”
男子说:“不知道,陌生的号码。”
电话递给陈晓宁的那一刻我还没有回神,但是听到陈晓宁装腔作势的声音说“哪位?”的时候我没忍住,也可能是天太冷,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到底消失很久了,面对老友时早先鼓足的勇气没了踪迹,弱弱的说了一个字“我”。
我以为以陈晓宁的性格一定会破口大骂,“死丫头,这几年你死哪去了”,但是没有,她顿了一顿然后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嗯,回来就好,芮芮,你能回来就好”。已经太久不知道流泪是什么的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泪水湿了眼眶,说不出来的原因。
但我知道,这几年我亏欠她太多,我甚至连她的婚礼都没有回来参加。彼时的我正处在顾星光离开的巨大悲痛中,任性一个人离开以后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包括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陈晓宁。
约好在老地方见面,那条街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家里没人的时候去吃饭,生日的时候去买礼物,无聊的时候大半夜的跑去压马路。再次回到老地方,只能感慨一句“物是人非”,所幸学生时代经常去的那家小吃店一直没变。
等她来的时候看着小店的老板又多了几道皱眉,但依然笑呵呵的招呼每一位顾客,来来往往的依然是学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早就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是啊,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晓宁在见到我的时候竟然哭了,近三十的友谊里我从不曾看见她哭,这样一个坚强而又倔强的姑娘打我第一次哭的时候就告诉我:哭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但是她哭了,我一时间手足无措的像个犯错的孩子,后面进来的男子给我解了围,“宁宁,怀孕总哭对宝宝不好”,嗯,当时我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整个鸭蛋。
整个见面的过程就是在我不停的叙述和陈晓宁不停的鄙视我的眼神里度过的,男子就是陈晓宁的老公,叫何以恒。是在陈晓宁和叶思远分手以后开始追陈晓宁的,他说,“陈晓宁,我叫何以恒,如何的何,持之以恒的以恒,嗯,我要追你”。
后续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呢我为当初那个剽悍的小妞感到高兴。走的时候陈晓宁趁着何以恒去开车说了一句话:芮芮,这么久了,顾星光还在你心里吗?咱们都不小了,该忘得的就忘了吧,你也该有新的生活了。
说完陈晓宁上车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顾星光~顾星光~这么多年,原来想起你的时候还是锥心的痛。你离开以后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也就快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但是陈晓宁的一句话让我发觉我原来是这么害怕孤独的一个人啊。几年来,我穿越了大半个中国,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遇到过跟我一样一个人出来走走的人,可是那都不一样,我始终还是不能适应孤独,于是我回来了。
我离开,是为了逃避我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现实;我回来了,为了抛却我深深惧怕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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