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长（故城记四十八）

静月园文

2022年6月19日 星期日 晴

一：

那是一个冬天的星期日的早晨，刚刚雪后不久，略略有点小西北风，嘎嘎冷的天气，我棉衣外又套穿了一件黑色的棉大衣，这是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的一件衣服，原本是祖父的遗物。天冷，这件大衣体量长，能够压风。

我双脚跺步在原地踏步打转，上身来回晃荡摇摆不定的样子，像个不倒翁。地上的雪已经没有了咯吱的压挤摩擦声了，象一块光亮的镜子。

邻居倒炉灰残渣，便在路上四处撒了一些，可以防滑，剩了一点，就都倒在我脚下的这块地，我用脚扑撸地上的炉灰渣子。

“喂，小伙子，我买一块肥皂”我回头看看一个岁数挺大的人来摊床买肥皂。不是别人，是一个我认识的熟人，老孙，孙科长，上下班经常路过我的摊床。我赶紧的哈腰从摊床上拿起一条肥皂递给他。

“你给我买一块肥皂就行了，不要一条”孙科长说。

“拿去用吧”我说

“我去新华池洗澡，一条用不了，一块就行了，出来忘带钱了，我先赊欠着，一会儿回来就给你还上”孙科长说

我微笑的点头哈腰，口中不停的“哎哎哎”的回应着。

在我这马路的对面，是一个洗浴的澡堂。

天快晌午的时候，我把一些空纸壳箱子收集起来，卖给收废品的葛三，我抱了一捆纸壳箱子在哪里，这时孙科长来了，给我还肥皂钱。

“小伙子，给你送肥皂钱了”他看到我正忙，就把钱放到摊床上的一块玻璃板上，并说到“给你放这玻璃上了，一会收好，钱数是正好的”完事他就走了。

我说“着啥急啊……”

二：

我认识他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刚允许摆摊经商，主要还是解决就业问题。我们需要登记，开始只有区商业科管理这个事，科里都是四五个人，办公室在现在机关前面的一个小楼二楼上，一个狭小的楼梯上去，里面小地方不大，我记得可能有三个小桌子，他们发一张表，填一下，到居委盖章，再回来给他们商业科，科领导签字后，又盖了一个大圆章，这就登记结束了。这是进入了程序。有什么事，你说经过登记了就是很方便多多了。签字的是他。

后来才成立了具体的市场管理所，我们归了一个具体的部门管理，交管理费，税费，市场卫生费，个体协会会员费，并且享有工龄待遇。如果是按规定缴纳了保险费，还是可以退休时领保险费的，这些东西都是有具体条文明示的。修建公益工程大家都捐了款。

我的摊床登记是三号，那个回执单现在已经是找不着了，也不知道是丢失了，还是那次棚房雨漏损失了。税费单还有几张，是夹在书里的。

三：

我现在到哪里，原来的工商科小楼原址已经是一座高楼大厦平地起。工商科已经另新起一栋大楼，是局级编制。

我进去逛了一圈，一个人问“老大爷，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我屈指对他说“已经四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