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地我还是你的蓝颜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表白,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情人滩的水很清,湖面的水擦拭着岸边浅水中的石头,在水中泛着光芒。隔壁约莫三岁的男孩,提着一个小小的绿色水桶,任由卢沟湖的水湿了他卷在膝盖上的裤腿,依旧弯着腰,蹚着水,摸着水中的石头。偶尔站起来,转身对着情人滩上的父母,天真的咯咯的笑出着声。薇薇穿着在大理古城买的民族裙,坐在情人滩边,不知道双眼看着清澈的湖水,还是看着情人滩边偶尔携手相伴的情侣,亦或是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愣愣发呆。
一根枯木树枝,被浪水冲到了薇薇的脚下,薇薇伸手将它捡了起来。从树枝滴落的水滴,溅在了她的脚背,开口说道,“不知道啊,那等你表白了,就知道了。”
那时候,王博良完全听不出来薇薇的意思。他看到薇薇的侧脸,夹在耳根的齐肩头发,漏出整个侧脸,白皙的脸颊,被湖面的风吹的有些红润,肉嘟嘟的脸颊惹人不自觉的多看上几眼。她有时候笑起来眼是弯弯的。他痴痴地瞧着她,发现他那自带柔水的眼,忽然脑海中闪现“红颜祸水”四个字。他的忽然笑出了声,轻轻地,即便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腮帮子,却依旧无济于事。
薇薇转过头来,一脸迷惑,问:“你笑什么?和我表白有这么好笑吗?”
“没,没,没。”王博良一连说了三个“没”字,似乎大脑中的言语词汇量阻塞,蹦不出合适的词语,“我看着你的脸,都恨不得亲你呢。”
薇薇将她手中的树枝丢了过来,它如同代表愤怒、羞涩、赞同、拒绝于一体的魔物,任由王博良自己揣测它身上带有的本质含义。
“你闭上眼睛。”
“干什么啊?”
“你闭上眼睛,我亲你,看你会不会躲。”
小孩玩水时,连续发出趟水的声音,似乎在此刻变的格外清晰。那划过空间传递出来的奇妙声音,如同落水的石头,溅起的水花和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久久不散。
“我也好奇,要不……试一试?”王博良说话的时候,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一想到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王博良突兀加速的心跳,使他身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他发现他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你在发抖?”
“风吹的。”
“那还要试一试吗?”
他的眼神没有去看薇薇的脸。
他不敢在此刻去注视薇薇的眼,不敢注视着此刻薇薇的嘴唇,甚至也不敢碰触薇薇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他望着湖面清澈的水,一层层的涟漪,碰撞着岸边的小石子,也如同碰撞着自己的小心脏。他忽然想到现在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等待下一刻命运,却又想还没同意薇薇。
“那我可闭上了,看谁先躲。”
“嗯。”
他的身体开始抖的更厉害了。他感觉到耳根有些发烫,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耳朵红的发烫。他的脸忽然也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一阵一阵,很淡。他猜测薇薇此刻靠近的脸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近,也许差之毫厘,也许薇薇此刻正睁大着眼,要看他出丑。也许......
也许他能把脖子往前伸一伸,或者努努嘴,那样指不定就能和她亲上。
时间如同凝固,周边的声音如同隔绝。他的耳朵听不到任何的本该有的声音,湖面的吹拂、浪水的波动、孩童的吵闹、以及身后人们走路时踩在沙地上的沙沙声,仿佛世界变的停滞。
但王博良能听到薇薇的呼吸声,淡的出奇,轻的犯晕,能感受到她发梢间的香味和一阵一阵的温度。
......
他恨不得立刻拥抱她,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贪婪的拥吻着她的红唇,吸吮着她舌尖的湿润,探索着她那令人着迷的身体。他的内心如此渴望。
但是,理性的他,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如同石刻,任由时间,风俗雕刻自己的内心和身体,却依旧保持挺拔的身躯。他的呼吸急促而短暂,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那即将撞裂出的心跳,充满了滚烫的血液,他的大脑感到一丝缺氧,可是嘴唇上的触觉却迟迟没有变化。他开始焦急,又有些不安,时间实在是过的太慢,慢到让人焦急。他想立刻睁开眼,看一看薇薇的容貌,看一看她那洁白的牙齿和迷人的笑容。
“我下不了嘴。”
许久,薇薇率先开口。
那一瞬间松弛下来的精神,让王博良有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睁开眼睛。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薇薇的脸。他只是在他转过头,望向远方平如镜面的湖水时,瞥过一眼。看到那距离不过一个肩旁宽度的薇薇。他想看清楚薇薇脸上的表情,却发现怎么也没有瞧个明白。
清澈如镜的水面上空,覆盖着厚重的云层。云端的角落隐隐透着阳光,露出微微泛白的光芒。让本该是冬天的季节里,看不到一丝寒冷的迹象。
“你刚才靠的我有多近?”王博良傻傻的问。
他清晰的感受到适才脸颊处让人眩晕的温热,以及一阵阵淡淡的香味和鼻息间的气息。
“很近,近到都快碰在一起了。”薇薇低下头,将头全部埋在了膝盖中,两只手抱着膝盖。
薇薇的手很白,手指很长,也很漂亮。王博良呆呆地看着薇薇达拉在膝盖处的手,他只需要伸一伸手,便能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而且薇薇一定不会拒绝他握她的手。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夫妻,正若有若无的看着这边。也许他们已经猜出了他和薇薇的关系了吧。也许正在为自己笨拙的表现而心内堪忧着。
“我想靠在你肩膀上。”
“那我能弯腰亲你吗?”
“可以。”
“可我真的不敢。没那胆量。”
“我早就知道你也就那点出息。”
说归说,王博良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往薇薇的身边娜了娜,让她的身体能更好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想要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有音乐、有舞台、有司仪、还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帷幕,上面会播放着我和他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我要穿上最漂亮的婚纱,在好朋友的注目下,慢慢的走向舞台中央,然后还要在会上唱JJ的《被风吹过的夏天》,我要让五颜六色的气球飘满整个婚礼现场......”
薇薇靠在王博良的肩膀上,任由湖面的风一直吹落耳边的发梢。他们静静地听着风吹过脸颊、听着湖面荡漾的水声。远方的湖面和天空的云朵,渐渐的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他静静地听着薇薇在耳边说的话,脑海中一幅幅的画面呈现着。白色的婚纱和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有那一首美妙的歌曲。他忽然听到了歌的旋律,轻轻地如同风吹拂过耳边,他定了定神,是薇薇在哼着歌曲。
“你的内心平静的像一泓湖水。而我却是一块生硬的石头,不幸的是,我把我自己投入了你的湖面,随着石头的撞击,使你的心释放出了炙热的爱情,溅起了水花,泛起了涟漪,一层一层,一层一层………………”
微澜湖水,抚平了焦躁不安的心,也悄悄的荡起了王博良心中的情丝。
......
夜色中转身离去的背影,如同镜花水月变的支离破碎。心中那一丝丝心存幻想,最后也只落得剩下过去美好地回忆可寻。独行太久,竟不知走了太远,如同两条交叉的铁轨,越行越远。
“我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悲伤中,却也心存一丝庆幸。庆幸什么?至少现在还能参加她的婚礼,再看一眼过去让自己暗恋地无比痛苦的女孩,可以看一眼她穿上婚纱时的美貌。这一点安慰,已经足够的好。
“我能再抱抱你吗?”当薇薇离开时,忽然对王博良说。
但是,他摇摇头,伸出手臂,象征性的虚抱了一下薇薇地肩膀。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还会选择成为你的蓝颜知己。”
“一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