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灵异、志怪,玄幻、怎一个好悬的世界

卡夫卡的地洞

2019-01-24  本文已影响21人  读几页

(痴迷残雪,仿写之,以为艺术大乐!)

阿新讥讽地说:“你太在意你自己了吧?”他的脸上露出一片扭曲的皱纹。

“我……是…………”我想说些什么,但却感到一阵恶心压制住了我的咽喉,我的脸因此涨得通红。

阿新不再看我,加快脚步往前走,我看见他的脚印里露出许多奇怪的脸庞,深蓝色的。

“这样的夜晚可真叫人厌恶呀。”不知何时,我听到这样一句话,我吓了一大跳,如梦初醒一般,忽然想起昨天沟口嘴唇的黄油,现在可能还没擦去。

“那你是不是你父亲的情人?”我怯懦地问,两条腿弯着,就像拉满的弓,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站不住,便连忙又问:“你是不是很早就爱上了你父亲?”

阿新没有理我,他的眼角顿时出现攒聚的皱纹,我没有看见他的嘴,但我能想象到他在慢慢地笑,牙齿一定抵着嘴唇,也许就像一幅画。

我很累,什么也不想说了。

“昨天你把卡夫卡扔在了哪里?”我的心中发射出这样一种声音。

“他不是去地洞里住了?”阿新忽然笑着说,他那双深长的眼睛紧盯着沉默和怪异的我,笑容好像要让我出点什么事似的。

“不,不必!”我努力咬着牙告诉他。

“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呀。”阿新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庄严,里面藏着一块石头,还有一把锄头,很寂寞。

夜空里的星星渐渐变得大了,压着乌黑的树枝,街边的路灯是砖红色,照耀着地面,地面越来越硬。我听到了复仇的声响,很碎,像小虫在爬。

“你如果不把卡夫卡的地洞找出来,你大概这一个月就睡不着了吧?”阿新的声音很冰,曾经我在路上走,在极为疲惫得时候听见过这样语气的声音,是从几片红唇里发出的,那些褶皱至今都使我感到诧异。

那种复仇的声音雷鸣般闪过我的脑际,我惊恐得四肢颤抖。“赶紧走!”我对自己怯懦地说,但我的腿很重,地面的吸附力越来越大,刚才我还见死去的卡夫卡笑着猛拽我的脚腕——他是从地底冒出来。

我在浑身疲惫之际感知到生的无聊与难忍。我的腿骨开始“嘎巴嘎巴”地响,血红的液体从几千年的大地上钻入我的身体,它们已经从未有如此兴奋。

“你不走?”阿新问我。

“哦,还没人叫我走。”我愣愣地答。

这时候,阿新变了样。他的头发都竖起来,附着蓝黑色的水珠,脸色刷白,仿佛十分恐惧,也仿佛十分愤怒,那两只眼像黑窟窿,我惊讶地发现,窟窿里填满了丑脸与脏脚。

“走不走?”

我沉默着,浑身的汗毛上都响起了浑厚的鼓声,像闪电一样,是谁在打?粘在汗毛上的水珠碎裂了,砰地一声,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光很快消失在黑暗里。这无异于阿新要跟我绝交。

可是我知道卡夫卡的地洞究竟在哪里吗?

抬头一看,是白色的建筑,鲜明地颤抖着,像是紧紧镶嵌的鲜红石榴籽。我头晕目眩,脑袋里像装了一座湖,湖水墨绿,其间漂浮一根亮白色的草梗,然而湖水竟然不反光。我动了几脚,每动一脚,对应的地面就会碎裂,远远塌陷下去,但我能感知到有蝴蝶的魂魄从地底飞出。

我严肃地说:“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英俊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让我害怕,已经吓折了我三根手指头,不,应该更多,你看!”我举起手,给阿新看,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我坚信他一定能看见。

阿新却突然大笑,笑得弯下了腰捂住了肚子。夜色茫茫,阿新身后模模糊糊显出人影,也哈哈大笑——以我对异性的敏感,我断定那是一个女人,没错,绝对是女人。不一会儿,他们两人靠近了,好像是偎依,好像是打架,然而都大笑,不止!虽然这是三个月前的事,可阿新和那个女人的笑声一直像一把锄头嵌在我心里,没什么开垦或播种的意思。

我愤然转身,手掌塞进口袋,我的脚步里含着恐惧,疾走。我没有告诉阿新的是,我的脚步已经告诉我卡夫卡的地洞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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