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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负文豹:古人狩猎之时除了左牵黄、右擎苍,还必须带上它

2020-01-30  本文已影响0人  李公子渊默

导言:古人狩猎惯用鹰犬,可从东坡词中窥见一斑:“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仓”,实际上在鹰犬之外,猎豹才是人们最喜爱的狩猎小帮手,它广泛出现于壁画及陶俑之中,勇猛又可爱。

(一)汉唐驯豹

利用猎豹来追捕猎物进行狩猎活动,这种做法就亚洲而言,可能最早应该是在印度孔雀王朝的瓶沙王时期(频毗娑罗王,约543BC-491BC),这个时间段相当于我国的春秋战国时期。而目前为止,我国使用猎豹的历史,最早只能上溯至西汉时期

这两个猎豹实例,第一件出土于江苏徐州狮子山楚王刘戊(前154年)墓中,长约23.5、高14.3cm。就这个尺寸而言,其很可能是属于一组石镇中的一件,而不太可能是单独的一件雕塑作品。

江苏狮子山西汉楚王刘戊墓出土石猎豹

第二件则出土于湖北江陵凤凰山168号墓中,这个墓葬时间要比楚王刘戊还要早十三年。不同于前者将猎豹以石雕的方式立体呈现,这里的猎豹共有七只,奔腾于一件扁壶漆器之上。

湖北江陵凤凰山西汉墓出土七豹纹扁壶漆器

仔细观察这两件西汉时期的猎豹图像,不难发现狮子山的石猎豹身材比较肥硕,而凤凰山的漆猎豹则修长矫健,但有一个共同点则是,猎豹颈部都有对于项圈的细节描绘,前者为贝带,后者则以两道横线表示。

这一点很重要,足以表明这里出现的猎豹并非野生豹而是经过人类驯养,是可以追随武士驰骋田野狩猎时的可靠扈从

野生猎豹

汉代以后的唐代,则是猎豹登上历史舞台的辉煌时刻,“鹰鹘狗豹”被作为一类登记在册。史料记载,开元年间,中亚各国屡屡向唐廷进献豹子,其用途正在于此。

在唐中宗长子李重润的墓葬(懿德太子墓,为乾陵陪葬墓)第一过洞的东西两壁,各有四人牵豹,整幅画面表现的正是一队驯豹师手牵猎豹行进的宏大场面。这里的猎豹头圆而短,长腿锐爪,但尾巴却却不如汉代的那般长(豹尾接近身长五分之三)。

陕西乾县唐懿德太子墓壁画中的牵猎豹者

除了壁画中中的猎豹,它还经常活跃于胡人的马鞍之后,乖巧而又蓄势待发。这件金乡县主墓出土的陶俑,同样是来自一队骑马狩猎俑当中。共计六件的狩猎俑,其中两人架鹰、一人携犬,另外两匹马在鞍后铺设圆垫,一个立着猞猁,一个便蹲伏猎豹,另外一匹马后则驮着死鹿,当时此次猎获之物。

西安博物院藏·金乡县主墓出土彩绘陶骑马带豹狩猎胡俑

除了猎豹之外,猞猁也可以同样被驯化为帮助狩猎的动物,正如《帕木尔武功记》中所说瓶沙王驯养这些动物的情况:

“由于长期观察森林中的野兽,他选中了猞猁狲和猎豹,他在荒凉的地方以陷阱捕获了它们,训练它们为自己狩猎。”

所以,唐代这种以猞猁狲和猎豹狩猎的传统,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来自西方世界的影响,毕竟懿德太子墓和金乡县主墓中,手牵猎豹的驯兽师基本上都是高鼻深目的胡人。而且,根据《册府元龟》记载,安国和米国曾在开元十四年和十七年,向唐廷进献猎豹,这个时间段也与金乡县主墓年代相若,可能其中所出猎豹与猞猁或正以贡品为蓝本

(二)马负文豹

可以看到,直到唐代才出现了猎豹与骑手共乘一鞍的情况,实这种组合方式可将其称为“马负纹豹”。如果追溯“马负文豹”这种图样的文化史渊源,在国外的的例子,其时间可能不晚于公元前6世纪。比如哈蒙教授研究在意大利伊特鲁利亚文化的坎帕尼亚石窟壁画时,就曾注意到赫淮斯托斯神话图案中有马背托豹的艺术形象。

意大利伊特鲁利亚文化的坎帕尼亚石窟壁画

而在中国,古代中国书画作品及文献中涉及“马负文豹”,或始见于北朝时期。在展子虔名作《齐后主幸晋阳宫图》中,就描述了北齐幼主高恒游猎太原晋阳宫的场景。元初的郝经据此题诗云:“马后猎豹金琅珰,最前海青侧翅望。

诗中所谓的“马后猎豹”,其实就是将猎豹置于骑手身后专门设置的垫子之上,这自然这也对驯豹的技术条件要求更高,因为猎豹必须服从命令,跟随骑手辗转于猎场各处而能保持随时出击的状态。因而,这种豹猎的习俗在草原游牧民族更为盛行。

元世祖出猎图

在元代文献与绘画作品中,常见这种“马负文豹”的场景。比如在《马可波罗行记》中就有这么一段话,描述忽必烈汗在狩猎时的状态:“在马的后座上带着一头或者几头豹子,当他看中什么野物,他就放豹捕捉”。如今藏于故宫博物院元代人六贯道所绘的《元世祖出猎图》正是对上述狩猎情况的真实再现。

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将猎豹置于马臀部垫子上的行为与唐代金乡县主墓的做法并无不同,算是一种文化传统的延续,但这个猎豹却没有从汉以来经常出现在颈部的项圈,而是换成了络头,还有带子通过两腋结于背部,似乎对于猎豹的控制加强了。

唐永泰公主墓胡人猎豹俑

至于明代,猎豹则开始被宫廷豢养起来,根据朱国桢《蓄幢小品》的记载,宫廷的豹房之内只有“土豹七只”。但明武宗朱厚照喜好打猎,曾于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在原虎房之旁,又兴建豹房官署及左右厢房,5年又扩充规模,耗资达24万两。和宫廷的“土豹”不同,在武宗的西苑豹房内则“蓄文豹一只”。

其实,所谓土豹即是短尾猞猁而文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猎豹。而在豹房建好之后,武宗常居于此处,而为了护驾之便,就有了专门配给随驾勇士的身份证明,这就是“豹房勇士铜牌”,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铜牌的一面铸有一只蹲坐的豹子,上方横铸“豹字九百五十五号”,另一面铸“养豹官军勇士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的字样。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豹房勇士铜牌”

但是在李公子看来,这面豹房勇士铜牌上的猎豹,怎么看都是一只活脱脱的哈士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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