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萦绕的人生75
那一夜,我很晚很晚才回去,然后,我病了,连续烧了几天,我没有送樊毅去报名,樊磊把我托付给了吴海涛,然后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病好后,我辞去了工作,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程博阳送我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原来真是樊毅藏起来了。
吴海涛一再挽留我,他说要走也得等樊磊送完孩子回来,我说我不想等了,我想出去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吴海涛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太执拗的女人,总是活的辛苦。樊磊纵然有错,但是,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应该原谅他了。如果你原谅他了,莹莹也不会胡思乱想。”
“对不起,我没有把莹莹管好。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吴莹现在的这个样子,是我心里最深的痛,可是,我无能为力,就算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无能为力。
“在小河边救了你的人是樊磊,夫妻之间过日子,都是磕磕绊绊的,作为一个女人,要大度一点,樊磊一直都在等着你原谅他。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一次机会呢?”吴海涛说。
我望着吴海涛苦笑,他根本就不懂,女人,需要被尊重,更需要被呵护……
突然我想去看看,想去看看程博阳到底生活得有多么地不顺心。思虑良久,我还是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
我在张婷的家里安顿好后,去了程博阳的那个院子一趟。玫瑰,依然是郁郁葱葱的围了院子一圈,稀稀拉拉的几点红色若隐若现。
本来我是想打程博阳的电话的,我想起莉娜那流泪的脸,我又放弃了,如果他现在过的好好的,我的到来是不是太唐突了呢?
我只是和程博阳一个人合得来,并不能融入他的家庭,再说了,我现在去找他,算什么呢?
回到张婷的家里,樊磊正坐在餐厅里等我。张婷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人家樊磊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樊磊站起来,我们一起在这条多年前天天来来去去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这条路的绿化已经越来越好,两边的小店也已经越来越多。
曾经的奶茶店已经没有了,换成了卖手机的店。不过,路边形形色色的奶茶店依然有很多。
樊磊买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递给我,说:“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在这条路上漫步,我一直都以为不会有机会了。”
接过奶茶啜了一口,奶茶的味道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远了,我不禁悲从中来。
也许就像吴海涛所说,我太执拗了。谁能没有一点脾气?可是,我却不能原谅他的那点脾气,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是我哪里痛,他就打哪里。
“跟我去上海吧?”樊磊说。
“去干什么?”我问。
“监督吴莹,还有我。”樊磊开始嬉皮笑脸。
“吴莹还是个孩子,但你,是个长辈,我相信你会有分寸的。我不跟你去了,我想回家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樊磊急匆匆地说。
“不!你的家从来都不是我的家。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一丝安全感,你知道吗?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的真实感受。你走吧,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会跟你走的。
离吴莹远一点,你们要是近了,我和樊毅都会更难堪,就算是为了我们吧!谁都可以,不要是她!”现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吴莹。
“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那天说和我复婚,现在又变卦了。你知道你多少岁了吗?徐大姐!”樊磊又生气了,气呼呼地问我。
“现在樊毅上大学了,我也应该落叶归根了。我们不合适,从前不合适,现在也不会合适。”
我说的也是肺腑之言,就是他那存心气我的动作,就能挑起我的无名怒火,如果我们真的复婚了,肯定又会闹得昏天黑地的。
“不合适!不合适!你和谁合适?你和谁都不合适!”撂下这句话,他又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囊,去了火车站,准备先到处逛逛,逛累了,再回老家。
我不管了,生我养我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尽管那里也有很多不快乐的回忆,但那里毕竟是故乡,有我很多儿时的回忆。。
坐在火车站的椅子上,我反复翻看着程博阳送我的那本书,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程博阳见面。一个粉红色的衬衣从我的眼前晃过,然后重重地落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给我一种猥琐的感觉。我收起书,开始发呆。今天,我想去逛逛深圳世界之窗,这个去过很多次的地方,今天,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用眼睛的余光感觉,粉红色的衬衣一直都在看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刚好,广播响了,我匆匆站起来,离他远一点儿,准备上车。
火车上,粉红色的衬衣又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他给挤走了,我厌恶地闭上眼睛睡觉。
到站了,我拿好东西,准备下车,旁边的粉红色衬衣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让我过的意思。
他的头发长长的,三七分的,油亮亮的。一副金边的眼镜,和他那黑黑的皮肤、瘦瘦的脸颊很不协调。
我觉得他的面孔好像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然后,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块腕表。我想起来了!他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了呢?
粉红色的衬衣已经起身快步向车门走去,然后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中。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接,被挂掉了。
我知道,莉娜在深圳有一套房子,他一定是去找莉娜了。一般情况下,他是会当天返回的,我想在这里等他。
一直等到天黑,我都没有等到他,中途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他从来没有被我这样“怠慢”过,他很生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