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姐的烦心事
梅大姐的烦心事
文/素商陶菊
“梅大姐回来了,下午到她家去看看她,小云也去,你去吗?”三单元的慧娴给我打电话。
“是吗?回来几天了,我怎么没看见她出来呢?好,好,我去。”我答应着。
梅大姐住我们楼里二单元,退休前是区实验中学的老师。她,慧娴,小云和我是我们楼里开心扑克协会的主要成员,铁杆牌友。除了打牌,平时买菜,逛街,遛弯儿也常常在一起,彼此之间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3年前在北京工作的大女儿生了孩子,第一次当姥姥的梅大姐特别高兴。由于亲家远在新疆又种着上百亩地的棉花,实在无法脱身来照顾孙女,只得请姥姥帮忙了。
梅大姐二话没说,收拾收拾就去照看小外孙女去了。临走我们几个还给她打趣:不要家了?不管严校长了?不管二宝了?还打不打扑克啊?
严校长是梅大姐的丈夫,一个以校为家的好领导。二宝是梅大姐的二女儿,大名严立言,我们都随着梅大姐叫她二宝。28岁,在工商行上班。平日里家里就梅大姐一个人,她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看来这些都不如刚生娃的大女儿和刚出生的外孙女重要了。
梅大姐一去就是3年,只是逢年过节才回来一下。
下午,我们三个在楼下集合,一同去梅大姐家。
梅大姐还是那么干净利落,说话还是那么慢条斯理,脸上还是带着那么暖人的笑容,唯一明显的变化就是白头发比在家时多了些。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四个在一起那就是一台大戏了。
水果瓜子的吃着,天南地北的聊着,梅大姐说在北京的见闻和看外孙女的辛苦与乐趣。我们仨你一句我一句地给梅大姐汇报这三年的变化和新鲜事,唧唧喳喳,哈哈哈哈,欢声笑语都飞到窗外去了。
“诶,大姐,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慧娴问。
“哎,别提了,还不是二宝,让我操不完的心。”
“二宝怎么了,大美人,学历高,工作又好,人们常说的‘白富美’就是她这样的。”云嘎巴嘎巴地磕着瓜子,说话也嘎嘣脆。
“就是啊。”慧娴和我几乎异口同声地表达出不解和疑惑。
“快别说这些了,都31岁了,还没个对象,你们看看咱们楼上咱们周围咱们认识的还有这么大的姑娘单着吗?!”真不愧是数学老师出身,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最让我们吃惊的还是大姐一改常日的慢条斯理,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而且以这种的语气。
二宝这姑娘,论长相,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齐耳短发,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透着干练精明。论学历,研究生毕业。再论工作和家庭,这些在我们这里不能说百里挑一,也算数得着的好条件了。但这搞对象谈恋爱的事哪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呢。
二宝刚上研究生的时候就有一个局长家托人来提亲,二宝一听梅大姐说这事,笑着说:都什么时代了,还媒妁之言,太搞笑了吧。轻轻松松地回绝了。
期间还有一位同学追求过二宝,这位同学家在市里,父母都是公务员,就这么一个儿子,工作的事早安排好了只等毕业了,婚房也早都备好了只等他领着心仪的姑娘回家了。梅大姐觉得这次应该差不多了吧,结果处了不到一个月二宝说没感觉,又没事了。
二宝刚参加工作那年,她们行里的一个股长很喜欢她,老是约她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时不时地送花给她,车接车送的很像那么回事,那段时间二宝看起来乐呵呵的。梅大姐老两口也很高兴。
可是一年以后,那个股长调走了,以后再也没了联系。问二宝为什么,她打死不说一个字。
此后,二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有假期就出去旅游,坐火车乘飞机,天南地北地跑,还买了单反相机,照了好多照片,还开了公众号,经营得风生水起。
一耽误两耽误二宝现在仍然单身。梅大姐身在北京大女儿家,但心一刻也没忘了二女儿的婚事。母女俩电话里微信里没少交流这事,大多都是梅大姐追着问,二宝要么敷衍要么岔开话题避而不谈。
昨天梅大姐的同事打电话问:二宝有没有对象。想给她介绍一个,军官,33岁,东北人,就在附近的营房服役,有意思的话见个面。
梅大姐一听非常满意,马上给二宝打电话,二宝说她特意调了假,后天要去西藏,火车票都买好了。
梅大姐让二宝退了票,去西藏的事往后再说。二宝不同意,说好不容易安排好的,坚决要去。
梅大姐急了,也顾不得外孙女了,坐上火车就回来了,她说什么也不让二宝走,最低也得与那军官见一面再走。
二宝不急也不恼,只是对梅大姐说她的事就不要管了,说完就出去了,说明天去西藏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现在还单身呢,她不着急吗?她不知道老严我俩着急吗?她到底怎么想的呢?”梅大姐这一连串的问题像是问我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只想到一句话: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老人也别强求,顺其自然吧。
这显然很苍白无力的话能除去梅大姐的烦恼吗?
2021.4.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