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树
我试着回忆和自己相关的树,仔细想来还是不少,有桑树、枣树、榛树、水杉、腊梅等等。而这些树现在已经不在了,有的被砍了,有的老死了,有的被偷了,有的被石头压死了。每当看到这类树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些树的悲惨命运,以及和我之间的故事。而今只能去回忆,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就按照和我相遇的时间去回忆它们,也许这也是对它们一种慰藉。
一、桑树
对于桑树的记忆现在有些模糊了,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桑树还是柳树。我记忆中没有见到它随风飘逸的秀发,只听见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声,姑且是桑树。
我在外婆读二年级回来的时候,那个桑树就不在了,是被人砍伐的。其实它不能做家具,也不能做梁柱,只能做灶台里添火的木材。
当我认识它时,它已经老了,中空无心,树皮皱纹斑斑。它是我们那群孩童的好玩伴,爬树、掏鸟窝、捉知了、摘桑葚、采桑叶喂蚕等等。
最有趣而恐怖的就是它的传说故事,因为不知道真假,但我们听过后就远离了这个老朋友。也许是家长吓唬我们,编造的故事让我们不要树上玩耍。
桑树在我们组上溪河的岸上,往下走就是组上人洗菜和浣衣的平台。桑树正对六妹娘家的大门。其实那恐怖的故事,就是从她的口中传出来的。
她说某夜外面的风刮的呼呼作响,自己迷糊地醒了过来。她听见院门被风刮的来回摇摆发出咔咔声,打算开大门将其锁上。当把大门打开时,将看到前面桑树上飘着几个白色的身影。她振住了忘记出来的初衷,毛皮发颤。她想嘶叫,张开口却喊不声。她胆子还十分大,硬着头皮下了台阶把院门锁上。但回来是跑的回来,进了房屋快速关上门。她站在门口喘着气,一直平静不下来,这是她平生见到“脏东西”。
她和我们说起还作出那恐惧的表情,着实把我们这群孩子吓怕了,随后就没有和桑树玩耍了。
二、枣树
枣树是我外婆家几棵枣树,等我读完大学的时候,枣树发生了质变就没有再产枣,就被外公给砍了。
我小时候吃的水果最多的,可以算是枣子。一到枣子成熟的时候,就拿竹竿敲打枣树枝,成熟的枣子都落了下来。我、妹和表姐弟都开始捡枣,遇到通红的只是在衣服上擦几下,就塞进嘴里。余下的被我们洗干净,用刀在上面刮几道,在放入锅里用水煮熟,再捞起来裹上熬好的冰糖浆。现在想想都有点口馋,而如今没有机会再去弄那种吃食了。
三、榛树
榛树长我家后小屋不远的小道旁山上,树枝只有成人才能抱住,树冠都可以把小道遮住。榛子成熟后都掉落在小道上,小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捡回来当小球玩。而今再去小道上找榛子,找不到了。也许被人砍了,也许病死了,也许枯死了……反正没有见到它了。
说起它,不只是榛子可以玩,还可以吃。不是像板栗哪样炒着吃,而是做成豆腐那样。那是我小时候觉得吃过最稀奇的食物,到现在也就吃过那一次。
榛子豆腐是大奶奶做的,榛子是我和妹一起帮捡的。大奶奶去世后,我想起了榛子豆腐,寻思着自己可以做。我妈说做榛子豆腐比做黄豆要麻烦的多,又因为当时没有捡到足够的榛子就放弃了。
想想我当时要和大奶奶学做榛子豆腐,现在也可以给自己添上子餐美食。
四、水杉
说起水杉,想到是我们村口那一片水杉林。其实那里也有我在那发生的故事,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述说,我想说的水杉只是一棵水杉苗。
这棵水杉苗若正常成长,现在应该有十几米高了。但事不随愿,它丢了。我高中在县城读书回来问起水杉的时候,外公跟我说水杉被人偷了。至于被谁偷的,外公没有告诉我,也许他知道是谁。
我在外婆家读初三,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时候,一辆货车停靠在外婆家路旁,我发现上面装满着水杉苗,就随手抽出一棵,带回了家。交给了外公,说自己在马路上捡到的。
外公把它种到院门口,当时我还兴奋地给它浇了水。而它就在外公家院内没有待上一年,就被盗了。我知道后虽没有太多伤心,但我却看不到以后它成材的样子,就像我村口前一排排水杉的样子。
五、蜡梅
蜡梅是外公指定的地方,我亲手种下去的。本来是有两棵的,一棵给了大舅妈,可惜没有被她种活。而我种了那棵,长了好几年,我看过它开过黄色小花,特别喜人。但也可惜在外公家做院围墙的,被拉回来的石料给压死了。
腊梅从我读大学时候从学校里绿化带中带回来的,我大学庞同学也带回去两棵。我问过他蜡梅长得怎么样,他说没有种活,当时还十分地庆幸自己手中有一棵活着。
我有十几年没有回学校了,想象一下一到冬天学校那一片蜡梅开出来黄色海洋,还有风吹来得暗暗幽香。本来可以闻我种蜡梅树去体会一把,而今没有机会了。
每棵树随我有了我的故事,也随着我的离开,它们面临着自己的故事。此番回忆起来好像它们都没有好的结局,是它们没有把握好自己,还是我没有给它们足够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