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得记2

2.前情回顾·第一份工作

2013年夏季，21岁的鹿得，离开山城老家，只身闯荡首都A城。

鹿得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刚开业的餐馆作服务员。每天早晨4点多起床，下午6点休息。那段时间，鹿得特别累，每天下班，浑身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总是一到宿舍，挨着枕头睡着了。鹿得有一个合租的舍友。等到八九点钟，舍友回来，会躺在床上找各种话题，跟她拉东扯西，鹿得被吵醒，陪她说上两句，听着听着就又睡过去了。

虽然工作累，但只要想到自己在A城找到工作了，鹿得还是很欣慰的。她在电话里骄傲地向妈妈许诺，说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要给她买个手机。而第二个月的工资，她要给自己买件新衣服。

一个月过去了，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蔡老板，却绝口不提发工资的事情。鹿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老蔡很随意地说：“这几天有点忙，再过几天吧！”又过了半个月，鹿得的卡里莫名其妙多了800元。这是什么意思，数字还挺吉利？难道是工资？可工资不是说好的5000吗？但不是工资的话，又会是谁打的钱呢？

向同事打听了一下，还真是工资。大概老蔡创业伊始，手头紧是常有的事。鹿得对老蔡还是挺体谅的。但是体谅得了老蔡，却又如何照顾自己？将近三个月时，鹿得已经交不起下个月的房租了。

穷则思变，鹿得在一家青年旅社租了个床位，暂且搬进去了。日子越来越拮据，每天下了班，鹿得在市场买几个红薯，回来放在小电锅里蒸熟，权当晚餐。而同住的舍友更可怜，有两个女孩总是以馒头咸菜作晚餐。这样，鹿得还时不时地接济她们几块红薯。

鹿得还有一个同病相怜的男同事东明。东明找准时机，每天讨要一回工资，但总会得到老板千篇一律的答复：“明天就发。”明日复明日，眼看大家已经熬不住了，老蔡却丝毫不为所动。有一天，东明联合社会上五六个混混，占据整个餐馆，只要拿回工资走人。

老蔡听闻风声，当天连影子都没来。他让一个“朋友”过来处理。东明偷偷劝鹿得，趁机把她的工资也要了。一干人僵持了一天，傍晚时，那“朋友”才给东明结算工资。迟到扣几千，碗没刷干净扣几千，两个月理应10000的工资，给他扣到了5000。

东明拿着钱就走了。临走前，挺不好意思地对鹿得说：“本来也应该也帮你要工资的，可一会儿还要请他们吃饭，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鹿得也想结了工资走人，但是她没有一群小混混给自己撑腰，老蔡根本不理会。鹿得辞职时，除了老蔡的一纸《证明》，什么也没得到。《证明》上将本应是15000的工资扣到了4000块，还要分三个月发放，每个月的20号到账。

《证明》上没有老蔡的身份证号，没有他的指印，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鹿得担心得不错，这张纸根本没有什么法律效力，即便是有，法官也不会为了区区4000块而大费周章。只要鹿得离开了那家餐馆，她和老蔡便再没有交集。拖欠的工资，一拖再拖，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