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
文|无忧
图穷……匕……匕……见……一抹月色凉凉地拨动着庭院深处的一汪春水,男子青衣白衫,一支十二骨的折扇在手中转来转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栏杆。
半弦月悄然挂在枝头,数着时辰,也是来的时候,想着她脸颊的梨涡浅笑,男子也不觉地勾起嘴角。
石更里的沙细细碎碎地落下,男子收起折扇,负手而立,对着远方低低呢喃,“怕是,又要失约了吧。”
惆怅间,女子慌张的声音响了起来,“等久了吧?”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她吗,宫髻微微凌乱,一支步摇松松垮垮,额间沾了几缕碎发。芙蓉绣的对襟褂子有些卷曲,样子狼狈不已。
“怎的这般模样?可是遇着阻碍了?”男子抬手,将她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看她微喘起伏的胸口,红扑扑地有些发热的小脸,只觉可爱无比。
“那人让我陪着说了会子话,方才离去。我瞧着时间有些晚了,怕你等着着急,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我这头发是不是有些乱了,你看你看,你还笑……”
男子纸扇遮面,轻笑出声,“面若桃花,香汗微淋,我还是觉得你这样,最好看。”
“贫嘴。”女子娇嗔,粉拳轻叩男子胸膛,反教人捉了去。
“这样真好,夜色凉如水,仿佛这诺大天地间,只有你我二人,仿佛这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不去想那锦绣宫城,不去想那利禄功名。
“嗯……”
男子嘤咛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又做梦了,又做梦了。
穿好鞋子,将挂在屋内的披风围了起来,今年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男子悄悄起身,来到那汪快要结冰的湖前,怕是来年的荷花,要开的格外鲜艳了。
只是看花的人,再回不到从前。人面不知何处去,荷花依旧笑清风。
“咳咳”,男子轻咳两声,又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要是这一汪清水,再倒映出你的容颜,该有多好。
世间事,越想忘记,却越发清晰。我多想如这湖中的小鱼,在这难熬的冬日里沉沉睡去。就好像我不醒来,你就从不曾离去。
软风吹落窗纱,心期便隔天涯。
我与你之间,哪里是天涯,分明是转身咫尺,分明是,分明是……
男子悄然垂泪,又能如何,还能如何,手中那把折扇,早已随她而去,只剩孤苦的我,一个人在这冷风中,相思无期。
“少爷,夜里风凉,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