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著名的3个钓鱼故事告诉我们三种人生智慧
01 严子陵反裘坐钓桐庐江
严光 (严子陵)和刘秀曾经是同窗好友。后来刘秀夺得天下贵为天子,冕旒蟒袍,端坐龙椅,严光却反穿羊裘,垂钓于桐庐江畔,这场景对比强烈,颇富戏剧性。刘秀念旧,念及光同学的才华和友情,便把严光延请至京都。
严光却不肯“屈尊”入宫觐见光武帝,刘秀只得枉驾出宫来看他,刘秀进屋了,他也不起床,刘秀亲密地摸摸他的肚子说,老同学出来帮帮我吧!严光却说,哪有强迫人做官的?
刘秀把严光请进宫中,叙旧谈心,严光盘桓多日,始终不以君臣之礼跪拜,甚至睡觉的时候把脚搁到刘皇上的肚子上,搞得太史急忙奏报“有客星冲犯帝座”。
最后刘秀授他谏议大夫之职,严光坚辞不受,归隐富春山水之间,享年八十。
范仲淹赞他“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刘伯温则看不惯严子陵的做派,说“不是云台兴帝业,桐江无用一丝风”,王世贞更是讽刺他沽名钓誉。
说他沽名钓誉的,大概是说刘秀对他格外厚待,凭着他和刘秀的同窗之谊,普天之下谁敢惹他,在野胜于在朝,还博得个隐士高人的美名。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严光与刘秀虽为同学,却比刘秀年长34岁,刘秀请他出山的时候,他已经64岁高龄。在刘秀创业的艰难岁月,他未曾建立寸功,如今倒要以衰颓之身出来吃现成饭吗?此君子所不为。
承平之世,加官进爵自有条法,岂可凭同学之谊枉受爵禄?严子陵可谓进退有道,坚守本心。做人不能有非分之想,不是自己的,送上门来也不能要。
02 庄周钓于濮水
庄子钓于濮水,楚威王的使者请他到楚国做官。庄子说,听说楚国有一只神龟活了三千岁,死后被楚国用锦绣包裹置于匝中,供奉于宗庙之上。你说神龟是愿意死后被你们供奉呢?还是宁愿活着,在烂泥里甩尾巴?使者回答说,当然宁愿活在烂泥里。于是庄子朝他挥挥手,说:“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庄子为什么宁愿苟活于穷困之地,不愿意步入楚国朝廷的高堂?
首先是因为与自己的人生理想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庄子追求的是物我两忘的心灵自由,出将入相功名富贵何所道哉?张仪苏秦之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了自己谋求私利制造事端,庄子自性高洁,怎么可能与这些人同流合污,有惠施这个朋友和他高来高去来回碰撞也就够了。
继春秋楚庄王称霸以后,到了战国楚威王时期,楚国的国力又达到了最鼎盛的时期,苏秦怂恿楚威王称霸。楚威王清醒地回答:楚国西面是虎狼之国秦,秦素有吞并楚巴蜀之心。韩和魏迫于秦患才与楚国结盟,是两个不可靠的朋友。楚国要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秦国是不可能的。
楚威王说的一点不错。强敌秦国的秦惠文王嬴驷是个有为之君,为了削弱相权,平衡各派政治力量的对比,他果断车裂商鞅,并借机除掉了反对商鞅的实力派势力,重新重用能臣,文有张仪,武有公孙衍、樗里子、司马错等,朝堂之上人才济济。
齐威王任用邹忌为相,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齐国是东方的政治军事大国,同时稷下学宫聚集了各路神仙,成为战国的学术和文化中心。魏国梁惠王有公叔痤、庞涓,惠施等辅佐,军事实力也很强大,赵国在赵武灵王的领导下正在逐步走向强盛。
从当时的形势看,各国争霸,几乎势均力敌。圣明的君主还没有出现,即使庄子有经世济民的远大志向,这个时候也不是他奋斗的时机。
楚威王还对苏秦说:“内与群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然如县旌而无所终薄。”楚国的令尹权力非常之大,君主常常受其挟制,而且楚国又是一个族群分治的国家,昭、屈、景三大家族在朝廷中势力很大,经常相互倾轧,相对于中原各国,楚国的政治相对落后和动荡。庄子宁可曳尾于烂泥,也不会陷入如此复杂混乱的楚国政坛。因此,即使庄子退而求其次,愿意为某个诸侯国效力,楚国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见,从理想、时机、对象等各个方面看,庄子都不可能答应楚国的延聘,这叫好死不如赖活。
03 姜尚直钩钓于渭水
《武王伐纣平话》卷下:“姜尚因命守时,立钩钓渭水之鱼,不用香饵之食,离水面三尺, 尚自言曰:‘负命者上钩来!’” 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
姜尚就这样在渭水河畔直钩垂钓了56年,从青葱少年变成了白发老者,终于等来了一代明君姬昌。姜太公逾古稀之年出将入相,辅佐姬昌、姬发成就了一代伟业,名留青史。
姬昌是商朝的西伯侯,勤政爱民,礼贤下士,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等人都先后投到他的麾下,诸侯国的国力日益强盛,当然也成了商纣王的心头之患,于是被纣王囚禁在羑里。闳夭等人贿赂纣王,并献洛西之地,姬昌才得以释放。回到周地的姬昌恩威并施,吸收兼并了大量的诸侯国,《论语·泰伯》称其“三分天下有其二。”
可以说姬昌的威望和仁义之名已经举国皆知,再加上纣王荒淫无度昏庸无道,已经恶名远扬,姬昌自然是有众望所归之势。
正是在这个时候,姜太公出山了。姜太公的直钩也是有寓意的,以他的才能,何尝不能在商纣王朝谋得高官厚禄,而要苦等56年姬昌的到来,因为他就是要直中取,不愿曲中求,这才是君子所为,彰显了高尚的人格。因此理念相合、时机成熟,对象满意,此时不就,更待何时?
姜太公渭水河畔放直钩,钓的是名,坐等明君;庄周钓于濮水,或许是真钓鱼,钓到了可果腹,钓不着也可打发日子;严子陵桐庐江畔放杆,钓的是风景,有隐逸高雅的情调。
同是钓鱼,所求却不同;同样被朝廷召唤,有欣然应命,有直接拒绝,有婉然坚辞,时势异也。姜太公受命于创业将成之际,庄周拒绝于乱世之秋,严子陵辞谢于守成之时,皆能明察大势,各取所需,契合于内心,不因外物而改变自己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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