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高跟鞋
舞厅,闪烁的霓虹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刘刚举着高脚玻璃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色的葡萄酒。看着杯子里酒的上面泛着白沫,他浮想联翩。
他这一生只来过两次舞厅。第一次,他在这里认识了芳芳,很快,他们就跌进了爱河。
今天他心情不好,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这里。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看着眼前的对对舞伴,他无心思跳舞,也无心思看別人跳舞。他很少来这个地方。今天心情不好,想来这儿散散心。望着灯花酒绿的舞池,他总会想起从前他和她的初恋,及他和她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一年前,他和她在舞厅里相识。她是那么美丽,迷人。许多男子都想和她跳舞,许多热情的邀请都比她冰冷的目光吓退了。他绅士般地,脸上漾溢着迷人的微笑径直向她走去。
"这位女士,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和你跳一曲华儿兹?"男子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刚张开口想拒绝他,一看这双眼睛是多么的清澈和纯净,她随地又说:"当然可以。"随之站了起来,和他一起走进了舞池。
那天晚上,她在众多的舞伴中是最漂亮的一个,仿佛是一只非常的美丽的小天鹅。那个晚上,她如众星捧月一般,众人都把艳羡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特别是脚上的那双闪着亮光的红色高跟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的舞也跳得非常地娴熟,跟着音乐的节拍蹁跹起舞。她纤细的腰肢被他紧紧地搂抱在怀中。此时,她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向着快乐的地方滑去。
"你的舞跳的不错呀。"她对着他的眼睛说。"许多人,跟不上音乐的调,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总是踩在人的脚上。只有你,跳舞是内行。"
"你也跳得不错,我们配合得很好。"他笑着说
"我们下边喝一杯,聊一聊。"一曲结束了,他提议道。
她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他是一家企业的员工。她叫芳芳,她的父亲是另一家企业的老板。她不嫌弃他的地位和经济实力配不上她,只看重了他这个人。她爱他的深沉和执着。他爱她的纯洁和美丽。此后,他们以恋人的姿态自居。手挽着手,出入了活动中心。他们也经常在一起辩论问题,为一个历史问题,各持已见。事后,不论谁占了上风,都和好如初。她总是认为,他大有发展前途。虽然暂时屈居人下。
很快,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把他带回家,让父母好好看看这未进的女婿。
不料,父亲听说刘刚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这么个人,人样倒没有弹嫌什么的。只是他身无分文,在事业上,一事无成,我怎么放心把女儿的终身托负给他?万一将来咸鱼翻身,将女儿闪在半路上,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下午,在刘刚告辞后,芳芳的爹力劝女儿与刘刚立即断了来往,他看刘刚这个人靠不住。其实,他不完全为着女儿着想,也为自己在事业上能与另一个集团的老总长期合作,不得不在自己闺女身上打主意。
这个集团的老总有一个儿子,不求上进,只图享乐,靠着老子是开公司的人,什么事也不做。只是人样还可以。完全是一个花架子。要钱有钱,貌有貌,至今年龄都有点闪大了。都三十出头了,如今还没瞅下对象。这是这位老总最头疼的事。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再也没什么牵挂了。
芳芳的父亲一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两天得抓紧时间促办一下。
今天,芳芳突然引会一个叫什么刘什么的,把他指明为将来的女婿。
"芳芳,爹都是为你好。听爹爹一句话,紧快和那小子了断,跟那穷小孩,将来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芳芳爹劝芳芳道。
芳芳听到这,如同遇到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是从一向慈爱的爹爹嘴里说出来的话?她向爹爹说:我知道,您这都是为我好,我都二十五岁了,自己能为自己做了主,这件事就不用您操心啦。我看的人,将来,是好是坏,我决不怨您。"
"怎么不听我的话了,在厂里,几百号人,谁不听我的?哪个敢说个不字?回到家倒要听一个小孩子的话。"芳芳的爹也生气了。
"刘刚是我看的人,谁也阻挡不了,他这辈子我是跟定了。"芳芳也来劲了。
"从今天起,就在闺房里呆着。哪儿也别想去!"说完,卡嚓,门上了锁。
一连两个月,芳芳的房门总是锁着。母亲没有主见,一切听从她爹的。吃饭时母亲从窗户里寄进去。头一天,芳芳对母亲寄来的饭食坚决不吃。第二天,肚子不答应,一想,先吃饱再说。卫生间,屋里有。只是走不出这个大门,失去了自由。
家里日益忙碌,好像办什么事一样。后来才听说,爹爹明天把她嫁给老总的儿子。她难过极了,眼前总是浮现出刘刚的影子。这两个月没见,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刘刚自从那次从芳芳家回去,就一直就见芳芳。后来听说他爹爹不同意他和芳芳来往,另将她许给老总的窝囊儿子。
刘刚一听彻底绝望了。便远走他乡,只要芳芳能跟个好人家,她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就要办她和老总儿子的喜事,她一闭上眼,就是刘刚的面容。想到此,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后半夜,母亲叫她快去看,爹爹突然不行了。他爹爹一向心脏有问题,加上连日的操劳,晚上休息又不好。半夜突然心脏病发作,抢救来不及了。看样子,是不行了,有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气。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赶到父亲的卧室,父亲已经认不出人了。不久,就去世了。
本该第二天的婚事,自然只得向后推。老总也知道了这件事,打发人过来帮忙,料理丧事。
料理完丧事,芳芳身体恢复了自由。但与老总儿子的婚约还没解除,老总认为,他们结婚是早晚的事。
芳芳在纪经人的陪伴下,重新操起父亲的公司。老总隔三差五地跟它套近乎:"咱们如今是亲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看着不管。"
"我的事,不要你来管。你忙你的去吧。"芳芳冷冷地说。
晚上,芳芳到舞厅里去散心。
许多人都知道刘刚失恋了,有几天上门来,给他介绍对象。他总忘不了芳芳,因而都被他谢绝了。后来,他越想越觉得芳芳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她是被父亲囚进起来了。
这天,他又来到他们第一次碰面的舞厅,特别是那双闪闪发光的红色高跟鞋。心中的郁闷无法排遣,只能借酒浇愁。
"刘刚,是你!"芳芳见了刘刚,一阵惊喜。
"芳芳!"刘刚惊叹道,"我们该不是在梦中?
"最近,我爹爹过世了,我想赶快结束和老总儿子的婚姻。我最近一直都在到处找你,有重要的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芳芳一见刘刚,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这好办。你们之前的婚约只是君子协定,空口无凭。你爹和老总是君子之交。君子之协定在桌面上说不过去。只要你拿定主要,法律是不会倾向于他的。"
"你就帮帮我吧?"芳芳撒娇道。
"我会暗中帮助你的。"刘刚说。
她很顺利地解除了她和老总儿子的婚约。
不久,他们又成双成对地走在了一起。商议着他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