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我的老师是卧底（1）。
作者：李小木的小酒馆
六月初，大雨滂沱，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雷伴着闪电击打着波浪翻腾的海面。
海上飘着一个黑色袋子，每一道闪电落下，它的位置都和原来不一样，不知它过了多久才浮出水面。
打捞队把黑色袋子带回岸上之后，所有人都不敢打开，而是立刻致电缉毒大队。
“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第三个黑色袋子了。”打捞队的老张说。
前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色袋子里，装的都是尸体，是警队派出去的特勤，也就是卧底。他们潜伏在毒贩的身边，身份暴露之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来认领第三个黑色袋子的，是警务处处长李正义，他曾侦破无数大案，立下无数功绩，但是这一次的案子让他损兵折将，黔驴技穷。
李正义盯着黑色袋子，看着和前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色袋子，身体颤抖着，两眼不敢挪动，也不敢亲自过去查看，他此刻正向天祈祷，祈祷袋子里装的不是他脑海中想的。
“李处长，是一号。”打开袋子的警员说。
一号，是特勤的代号，为了隐蔽身份，特勤通常不会以真实姓名和警衔面对世人，李正义说过，他们都是活在月亮下的英雄。
果然，那真的是他的特勤，如同手足兄弟的一号，他的真名叫莫闯，是警队最优秀的反侦察精英。李正义几乎要昏厥，身体往后倾倒，是后面的警员搀扶才让他站稳的。
莫闯身上没有枪伤，多出明显外伤，脑部受过重创。
“连啊闯都……”
李正义几度梗咽，这个案子让他失去了很多，如果还不能侦破，就要转手让同级的张处长接手了，那么他就不能为自己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李处长，节哀啊。”
大雨像石头一样砸在他们脸上，像针一样穿刺到他们心里。
特勤，或许只有在结束任务或者光荣牺牲的时候，才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事迹。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警队专属的墓园，也叫英雄冢，那里长眠着无数的英灵，三天后，莫闯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个。
李正义带领二十多名警员，在莫闯的墓碑前，致以最高级别的军礼，默哀三分钟。
走出墓园，正好碰见一个年轻人，和警队擦肩而过，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两个橘子，李正义也不会注意到他。
“年轻人，你……”
李正义叫他的时候，年轻人突然回头。他这个转头的瞬间，如同冰刀的眼神，高挑的鼻梁，简直跟莫闯一模一样。
“有事吗？”年轻人很轻蔑地问。
“你是来拜访朋友吗？”李正义和声和气地问“我有个朋友也很喜欢吃橘子。”
年轻人没回答，回头自顾自地进入墓园，左顾右盼，边走边寻，找到了莫闯的墓碑后，就站立不走了。
他在墓碑前坐下，一边剥橘子，一边说：“小时候，你常带着我去福伯地里偷橘子，你总是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橘子水多又甜。”
剥好了一个橘子，年轻人自己吃了一口，果然很酸。
“我就不会挑橘子。”他掰开一半放在墓碑前“将就着吃吧，以后，再也没人帮我挑橘子吃了，也不会再有人带我去偷橘子了。”
莫闯的档案里记载着，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甚至连李正义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从小被送人收养的弟弟，名叫莫离。
但是凭着李正义敏锐的观察力，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和莫闯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散发出来的。
“莫闯是我们警队的英雄。”李正义不知何时又进了墓园，站在莫离身边。
“可对我而言，他只是几年见不上一面的哥哥。”
莫离站起来，挺拔的身姿，结实的肌肉，半痞半正的气势，让李正义不禁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莫闯时候的场景。
这两兄弟的相貌虽然不太相像，但是气场浑然一致，简直就是天生的特勤。
但是他还无法判断莫离是正是邪，必须要查清楚了他的底细，才敢走下一步棋。
六月中，艳阳高照，热气照在大地上，滴落的汗水都被瞬间蒸发干净。李正义换了便装，只身造访莫闯的老家同州。
“小闯啊，那孩子可懂事了。”邻居家的婆婆说“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收稻谷嘞，可是近几年都不见他回来过了。”
“那他有没有兄弟姐妹？”李正义询问。
婆婆望着天，叹了口气说：“小闯的妈妈是个寡妇，一个人养不起两个孩子，那弟弟人机灵着，想着送到别家也比他老实巴交的哥哥少吃点苦，就送人了。”
莫闯老实巴交？李正义不禁在心里暗笑，那小子不知道多滑头，只不过莫闯有时候正气太重，而且心地很好，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暴露。
“啊闯的妈妈死后啊，他就很少回来了。”婆婆继续说“倒是弟弟，前阵子回来过，他还认得我嘞。”
“是吗？”李正义又有了兴趣“打小就送人了，还认得家么？”
“可不是，这俩都是好孩子，就是……”婆婆突然泪如雨下“命不好……”
谈话进行到一半，莫离又回来了，带着一些吃的，和一些日用品。
“奶奶，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他看见了李正义，脸色突变“你怎么在这？”
“小离啊，乖孩子。”婆婆接过东西“这就是那莫离，瞧瞧现在，长得多高多帅啊。”
莫离把婆婆搀扶进屋里，自己出来了，李正义还在等着。
他把李正义带去自己家附近的山头上，那里树多，阴凉着，风也大，是城市里享受不到的自然。
“我小时候，村子里的孩子不多，我的玩伴，也只有我哥一个，我走了以后，他就成了村子里同年龄段的唯一一个男孩子了。”莫离说着。
“后来，你去了哪里？”李正义问“经历了什么？”
“你先说说，我哥经历了什么吧？”
莫离果然比莫闯还要机灵，不会因为李正义是警察就问什么答什么，和一个一级警司，警务处处长对话的时候，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气场。
李正义越来越欣赏莫离，便和他说了莫闯的事。母亲去世后不久，莫闯也离开了村子，靠着坑蒙拐骗维持生计。
莫闯非常滑头，打一枪换一地，走遍了大江南北，生活过得挺不错的。但是他没存一分钱，除去自己日常开支的钱，其余的全部用于帮助弱小，散光了。
凭着自己天生的反侦察意识和鬼精灵的脑袋，一般的警察根本就抓不住莫闯。而李正义当时，只是在办大案子的时候，顺便抓住了莫闯这个闯空门的小偷。
但是他发现了莫闯异于常人的天赋，便以不抓他还保送他进警校的理由，换了莫闯死心塌地的跟随。
李正义说，有些人骨子里充满了正义，但是生活所迫，要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如果说每一个做错的人都该被惩罚的话，那么老天爷的错，谁来罚？
“你哥帮我侦破了很多案子，警衔升地很快。”李正义说“但是他从不在意这些，每次跟我碰面都摆出一副天大的事都不叫事的样子。”
“他那副样子，我能想象出来。”莫离笑说“他从小就这样。”
“好了，说说你吧。”李正义转了话锋。
莫离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一阵阵自然风，听着幽静山谷里的虫鸣鸟叫。
被送去别人家里之后，他并没有像母亲想象中那样过的好一点，而是受尽欺凌。养父母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莫离实在深受不住，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然而他没有回母亲身边，而是进了乞丐窝，和叫花子一起生活。莫离非常聪明，只要他出门，总能要到许多好吃的，叫花子们都尊他为‘帮主’。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山体滑坡之后，莫离在山崖下救了一位高官，人家要报答他，他欣然接受了。
这就是莫离，他本就不喜欢乞丐的生活，只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但即使当一个乞丐，他也要当一个最优秀的乞丐。
有了摆脱乞丐命运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跟着高官离开了那个地方。
高官资助莫离上学，他不喜欢读书，但成绩却很优异。长大后，他靠着高官的引荐和自身过人的身体素质，进入了特种部队，训练成了一名特种兵。
“为什么又从特种部队出来？”李正义问。
“你猜？”莫离笑说，随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山下大力扔过去。
“这个村子很贫穷，你想帮助他们。”李正义从山上往下看，是一片非常美丽的田野村庄“你哥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他有能力，想让这个村子富起来，让大家的生活好过一些。”
“那是政府的事儿。”莫离回过头“我想替我哥报仇。”
他的眼睛里，散落出半正半邪的气息，眉宇之间像是写着认真两个字。李正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你哥的身体里，被灌了很多毒品，初步判断，他临死前曾经受到过极大的折磨，而且我们还解刨出一个校徽。”他把校徽递给莫离“这是光子中学的校徽，是你哥临死前留给我们的唯一线索。”
光子中学？是市里的一所普通中学，贩毒集团跟学校有什么关联？
莫闯是月光下的英雄，他不会把无意义的线索留给李正义，既然线索是光子中学，那么在那所学校里就一定有他们想找到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弄一张师范毕业证，你先到光子中学当老师。”李正义站在莫离身边，一起享受着自然之风的吹拂“我们还有一些线索会不间断提供给你。”
“你的墨镜挺帅的。”莫离转移话题。
“你喜欢啊？”李正义把墨镜给他“送给你啊。”
莫离接过墨镜，戴上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果然没那么刺眼了。
一周后，莫离前往光子中学报到，站在校门外的莫离不禁回忆起自己念书的时候，没想到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还有成为老师的一天。
第二章将开始插入感情路线，女主登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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