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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木尔的衰老

2017-11-18  本文已影响93人  程旻子
文/程旻子

黯蓝之夜,特木尔于无声中醒过来。

终是无奈,她的精神正在走向消亡,如同荒漠瞬间吞噬了绿洲。

特木尔突然头痛,她发烧,抽搐,昏厥。

特木尔,晕沉,呆木,痴傻。

时钟滴答作响,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特木尔迅速地衰老了。

在巨大的痛楚和梦靥的折磨下,特木尔决定出去,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出去沐浴星光。

特木尔捯饬出让自己满意的装扮,她站在大玻璃镜前,端详自己病恹恹的柔丽的面容。

在朋友布拉格和提拉米苏的陪同下,特木尔终于走出病房。

黑漆漆的夜,世界全是黑色的,唯有漫天的繁星闪耀,清风怡人。

那无尽的饱受病魔摧残和折磨的休养时光,占据了所有的生命缝隙。

特木尔都快忘了去仰望,忘了天上还有星星和月亮,忘了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情趣和浪漫。

特木尔在布拉格和提拉米苏的陪伴下走出病房。

在散步的时候,特木尔看到花园里的情侣们正在紧紧地拥抱、嬉笑、漫语。

她微笑,叹息,那是多么温情而又浪漫的夜晚呐。

廖望,眼下是黑漆漆的夜,是短暂的时光。

特木尔在布拉格和提拉米苏的搀扶下漫步回来,在门口,发现有情侣正在依依惜别。

特木尔想,世界大抵就是如此了。

男人和女人,相拥,亲吻,微笑,哭泣,离开。

特木尔想继续躺着,在浑身无力的情况下,特木尔连爬到床上都倍显吃力。

何其悲哀,她的心,透着零星的寒凉。

布拉格敲门而入,拿来特木尔每晚都必须要服下的药丸,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药丸,维持着特木尔仅剩的生命。

而此时,提拉米苏正在隔壁研究如何熟练的使用轮椅,好让特木尔做到一个人就可以来去自如。

特木尔看着眼前的挚友,甜甜地笑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特木尔觉得自己太奢侈,居然花费两天的时间,来完成颓废并衰老的过程。

花,鸟,琴,书,茶,是特木尔的生活趣向,她可以专注于斯,恬淡如菊。

可那毕竟是从前,而今,已然放弃曾经的时光,特木尔仿佛看到了几步之遥外的败北,彻底的败北。

特木尔什么也不敢想,她只想尽快梳理自己记忆,调整好心态。

夜,好黑。

特木尔想着逃跑,去往荒芜的无烟地带。

可沙漠和戈壁,终究是过于遥远。

她思忖着,去观影屋看了会儿动画,却无心进入精彩纷呈的影像世界。

最后,她还是一不留神灵魂脱壳,只得跑去隔壁的隔壁,一头钻进茶棚,坐了个天昏地暗。

她得一个人,真正的一个人,静听内心的声音,过滤浮躁和繁杂。

时光冉冉,光华细碎,理智和原则的阻挠,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备受煎熬。

默然失语,闭上眼,一片黝黑。

特木尔虚弱得仿佛只剩下一口气了。

特木尔告诉自己,一定要沉静下来。

特木尔知道,即使能够成功地逃跑,最终还是要回来的,只因爱她的人不许,她便做不了出格之举。

特木尔,她还在爱。

所以,特木尔坚信,自己能够熬过黑暗,熬过荒芜的等待。

无惧衰老,哪怕无可避免的迅速衰老,也要尽快好起来。

特木尔衰老,花也跟着凋谢。

特木尔使劲浑身解数,让枯萎的花活过来,这是她生命最后的意义。

最后,凋敝的花,终于是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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