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的回忆
二月二的回忆
今天,去街上买东西,发现街上有许多买蚕豆的。蓦然惊觉,光阴似箭,已经到农历二月二了。
街上的蚕豆,一盆盆,一袋袋,遍布街头。一颗颗蚕豆,油油的,亮亮的,黄酥酥的。
每一颗,都炒的裂开了一条白色的缝隙,像一张张小嘴,诉说着脆脆的,酥软的,受听的话,招揽着卖主。
咯嘣嘣,咯嘣嘣……那是儿时吃蚕豆时特有的声响。
哗哗哗,哗哗哗,……那是儿时跑动时兜里的蚕豆的叫声。
儿时的故乡,农历二月二,讲究吃蚕豆。
蚕豆,故乡不叫蚕豆,我们叫它“大豌豆”。小时候的我们,对大豌豆的期盼,不亚于正月里的鞭炮。
二月二,为何要吃炒大豌豆,已经记不得了,记忆犹新的是,二月初一的村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炒蚕豆的香味。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那一串串大豌豆。像一个硕大的项链,挂在脖颈,如同唐僧的佛珠,串起母亲的关爱,串起往事。
每年的二月初一,母亲总会去城里买来几斤大豌豆,专门把一些泡在水里。泡的软软的,炒熟后,摊在案板上,稍微变凉了,找来纳被子的大针,穿根粗线,一针一颗,串成一个大大的项链。
那一串串大豌豆,亲热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密密匝匝的缀成一圈,挂于项间,就像母亲的牵挂,紧紧地,把我包围着。
这个大豌豆的项链,只是象征性的在脖子上挂挂,舍不得吃掉。之后,就挂在炕上的一个钉子上。远远的望着,成为一种挂念。也许,在某个日子,取下来,我们兄弟几个共享。虽然豌豆已经硬的有点咬不动了,但在我们铁齿铜牙的打磨下,咯嘣嘣,吃得津津有味。
上小学后,母亲不再串大豌豆的项链了,但大豌豆还是要炒的。上学路上,每个人的口袋都揣得鼓鼓囊囊的。早上跑操的时候,发出“刷刷刷”的声音,蔚为壮观。上完操,操场上到处都是从口袋里跳出来的大豌豆。
赢豌豆,也是二月二不可或缺的活动。
课间,上学路上,到处看见娃娃们这儿一撮,那儿一团,围在一起赢豌豆。
小时候,赢豌豆的活动,大概有两种。
一种是滚豌豆。画几个圆圈,每个圈里放数量不等的大豌豆。距圈两米开外,画一条直线。参与者必须站在线外,往圆圈里滚豌豆,滚进那个圈里,那个圈里的豌豆就属于你。滚落圈外的豌豆,归看圈的所有。看圈的,一般都是大孩子。
这类似于现在街上套玩具的,套中的几率肯定少,否则套圈的老板早就喝西北风了。那时的看圈的,大多数是比我们大的,当然比我们精明多了。我们虽然滚不进圈里,但还是乐此不疲。
还有一种是猜豌豆。被猜者背对身,一只手里捏几颗豌豆,另一只手里是空的。然后转过来,伸出握紧的拳头,问对方,“空包包还是圆包包?”
小手捏得紧紧的,生怕被对方从指缝里看见。若对方猜中了,手里的豌豆就是对方的了。若没猜到,按手里的豌豆数,如数补给被猜者。
时光,像一场海啸,汹涌澎湃,一浪接一浪,把许多过往都吞噬得片甲不留。
二月二,炒大豌豆的习俗,已经渐行渐远。这个节日,也渐渐地被现代的孩子们所遗忘。
然而,儿时的那一串串大豌豆项链,那滚豌豆,猜豌豆的乐趣,却永远的,留在记忆里。
也许,只有那一个个农历的节日,像留在记忆沙滩上的礁石,时刻提醒着我们,无论岁月如何更迭,难忘昔日,难舍亲情。
二月二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