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肆意的样子是那么真实

一个学期的漂泊，俺家神兽终于打道回府，赣州——徐州，普高19个小时的卧铺，快两个小时的班车颠簸，到家似乎刚刚好，我和酒哥睡到自然醒，简单三个菜，两个螃蟹就打发的小子乐呵呵。

日子或许就是如此，无论千里万里，只有回到家里，才是最幸福，我和酒哥在厨房忙碌，小子，在客厅，打游戏，看电视……不时发出猪一般肆意的笑声。

二人世界固然美好，幸福三口也不孬。

二十岁的小子，欢快的像熊出没：时不时在我们背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美其名曰：监督我们别偷懒。

独生宝贝回来，嘴上说不想，心里早戚戚然，雀跃不已。

不过，远了香，近了臭，三天一过，就像他三姨调侃的那样：第一天，四个菜，第二天三个菜……再过几天就嫌弃的不得了。

儿子好像早摸清了这种规律，三天不到，就赶紧开启走亲访友的悠然。

先去了市里的哥哥家，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优哉游哉的回来，刚到家，就安排好了第二天的行程：回王台姥姥家。

说是想爷爷奶奶。

这话不虚：公婆岁数大，三岁之前的儿子一直由姥姥、姥爷帮衬，比起自家的爷爷奶奶，在姥姥家才是“无法无天、一手遮天”。

临近年关，各种纷纭杂事多，我和老公还真不想回去吃顿饭，再说天天忙，还没来得及置办“节礼”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可惜人家小子是 “少年不知愁滋味”，怀揣着一包“三只松鼠”——给他小表弟准备的零食，就督促着我们下班就开车回去，还让我提前安排好伙食，点名要姥姥的手擀面叶，我顺带开玩笑，又惦记了家里那只“芦花大公鸡”。

宝贝外孙回家，姥爷、姥姥早惦记，“一天一个电话调度”，听说马上回去，喜滋滋的样子，透着屏幕都能看到欢喜的模样。

酒哥又加班，我急匆匆在食堂超市买了几样，等我们赶到家，小子早准备好在楼下等着，少见的积极。

五点半下班，折腾一番，到家快七点，老爹站在大门口急切的张望，看到我们，小侄子欢快的大叫“俺哥来了!”。

老妈早早擀好面叶，怕坨，一直烧开热汤，准备着。

正卸着东西，厨房里弟媳已经麻利的下好了面叶，一碗接着一碗热腾腾面片汤端上来，狭仄的餐桌上，一大碗杂办、一碗萝卜炖鸡，一碗红烧肉……

老爹督促着，让老妈再切一个豆腐卷，说是他女婿最爱！

是的，外孙喜欢吃鸡，闺女最喜欢大葱蘸臭豆腐……家里每一个孩子的口味，似乎都在父母心里记着。

菜无须多，饭也不用多奢侈，面片汤，杂粮稀饭……寻常的家常便饭。

一碗热面汤沉甸甸的端在手里，大家说着笑着，最欢快的是三个孩子。

两个侄子成了儿子的小尾巴，儿子用他舅舅才买的大电视，显摆着他在学校入手的新游戏。

三个孩子在客厅疯了好一会，才姗姗来迟落座吃饭。

小小餐桌，父母狭笮的小屋，昏暗的灯光，一家人团团围坐 ，许久未有的温馨。

平时，我们要上班，孩子要上学，弟媳和弟弟在外风餐露宿，走南闯北割麦……

偌大院落老家只有年迈的父母带着两个侄儿在家。

或许只有春节才能难能可贵的聚上一聚。

一双父母，姊妹小弟四个，早已经婚配，各成各家，平时各忙各的，一两个月难得见面，只有春节才能有个相聚的机会!

大家都很高兴，三个孩子更是唯恐落后，你一句我一句，不亦说乎。

儿子最大，掌控了整个饭桌话语权，欢快的像只小巴狗，嘴里巴巴，不闲着，不停的用网络语言调侃着，两个小侄子眼神发亮，满脸崇拜。

一向威严的老父亲，怎么都不肯落座，站在一边，忙着给大家添饭。儿子两眼发光，手舞足蹈，一边扒拉面汤，一边不忘高声调侃……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唯恐他不知深浅冒出"出格"言语，毕竟20岁，也算成年人……

好在小子随意却也有分寸，没有说出太出格的话，也没做出太出格的动作，反而有了他的调侃，整个餐桌欢声笑语不断，许久未曾有过的温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和酒歌在一起的二人世界，完全随意放松，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了瞻前顾后的思虑。

望着儿子的神采飞扬，我突然怦然心动……

或许只有在家里，自己最信任的地方，才能完全放松下来，不用任何顾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想什么说什么，对错了都不要紧，只要开心就好。

昏暗的灯光，儿子张狂的肆意妄为，让我感觉特别暖心。

大声吃饭，随意的夹菜……故意说着不着调的笑话，肆意妄为，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

或许只有在这里，才是最自由最放松的地方——家的感觉。

曾经的我们也曾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快活……，不知不觉却在岁月辗转中迷失自我。

我们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在整个世界面前作茧自缚似的，缚住了手脚和灵魂，套中人一样的生活。

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纯真，自由自在的逍遥，望着儿子快活的样子，心理颇是羡慕，唯有一个心愿:愿这个家，让我们永远都有归宿感，真实自由，在心里留下珍贵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