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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第十一章 贵客

作者：织梦如云 

当宁萱家的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阿豪母亲目瞪口呆。

眼前这位身体佝偻、消瘦，头发花白，眼神空洞，额头和眼角上的皱纹如斧凿刀刻般，脸颊深陷，嘴角耷拉着，透出一股冰冷、骇人气质的老妇人，竟是她三年前在医院遇见过的那个疯子！

三年前的一天，她去市医院精神科病房看望一位患抑郁症的同事，正巧在走廊上，遇见了这个撒泼打滚的疯女人，声嘶力竭地尖叫：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我要跳楼！最后被好几位医生连抱带拽拖回病房。

当时看得阿豪母亲心有余悸。那恐怖的一幕，仿若昨天，如今又浮上眼前。

您是宁萱的母亲？阿豪母亲试探着，疑惑地问，她是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婆子会是宁萱的母亲。

是的。宁萱伯母看着面前这位雍容华贵、一身珠光宝气的阔太太，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地回答。心中还纳闷呢，宁萱啥时候跟有钱人扯上关系了，难不成当了人家的小三，被人找上门了？不，不，不可能，宁萱这孩子贱是贱了点，但不是那种人。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我真混，想到哪儿去了。

哦，那请问宁萱在家吗？阿豪母亲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又老又丑又疯的女人，竟真是宁萱的母亲。咋看着一点都不像呢？莫非宁萱长得像她父亲？她想推开门进屋，看看宁萱到底在不在家。结果，宁萱伯母愣是不让进，并粗暴无礼地用身体挡住了大门。

你是谁？你找她干吗？宁萱伯母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说。

我是阿豪的母亲！阿豪母亲很不高兴，声音提高了八度。心想这疯女人真是无礼，看起来还不算傻，估计就是精神不正常，或者家里太穷，不好意思让我进门。哼！谁稀罕进你的破家，别沾脏了我。我就是想告诉宁萱，离我儿子远点。精神疾病遗传，估计宁萱不定哪一天，也会跟她母亲一样发疯。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儿子娶个有精神疾病的女孩回家，还外带这么个疯子一样的丈母娘。不说门当户对这件事吧，光这俩疯子，还不把我儿子给吓死。

你闺女宁萱老是缠着我儿子，你知道这件事吧？你咋不管管她呢？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就知道谈情说爱，勾搭男孩子。是不是你也想让女儿早早嫁个金龟婿，跟着一起享清福呀？哧！

宁萱伯母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哦，原来宁萱是跟有钱人家的儿子勾搭上了，这孩子想攀高枝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有那个命么。哧！

不过从阿豪母亲鼻子眼里哼出来的那一声鄙夷的哧声，却把宁萱伯母惹恼了。

哧什么哧啊，你。你有病吧？大清早，从哪里冒出来的母疯狗，撒野咬人呐！她怒火万丈，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把阿豪母亲淹没。

你，你，你才有病！你才，才，才是母疯狗！阿豪母亲气得面色铁青，嘴角两边的肉，一抖一颤。她用戴着粗大金戒指的胖手指，指着宁萱伯母那张晦暗消瘦的脸，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嗓子像是被谁撕裂一样，叉了声，眼睛里瞬间涌出愤怒、羞辱的泪水。

 “啪！”宁萱伯母甩手给了阿豪母亲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