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

2016年11月25号 大雪

 “今天我们在这里送我们的共同的好同志，国家的栋梁，人民的白衣天使陈医生最后一程。陈医生在他短暂的二十八年时光里为许许多多的患者带来健康和希望。今天我们的白衣天使去了天堂，让我们一起为他祈祷，愿他的灵魂可以得到永恒的安宁，我主保佑，阿门。”牧师一脸的悲哀，似乎和我感同身受，让我都想去安慰他。

 陈旧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瞻仰遗容的时候，我恍惚间觉得他只是睡着了。但当哀乐奏起我绕着他的棺材走了三圈我才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因为陈旧他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更不会不理我。

   “节哀。”一个个陌生人跟我反复说着这句话。是的，全都是陌生人，这个这世界我只认识陈旧一个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节哀就好像这个人从没来过可能吗？那些现在装作同情我的人在离开教堂之后还是一样的活，而我却失去了我的全世界。

 我有病，人面失认症，也就是脸盲症。

 陈旧用十年时间让我记住他，十年里他没有改过发型，没有换过眼镜，还特地在脖子上刻了我名字的缩写，他说，权昕我怕你忘了我。在他每天跟我说他的名字四年之后，我终于可以认出他。

 我和陈旧五天之前刚刚举办了婚礼，五天之后，婚宴上的宾客又出席了陈旧的葬礼。

 陈旧他来过，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