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忽然想起他?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忽然想起他?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忽然想起他?
这是一个朋友在QQ里的留言。看到这句话的此刻，是暮春时节的心深夜，窗外的葡萄藤上的新生的勾须轻巧地攀上了我的窗，一片小到透明的叶子映入我的眼，叶片淡碧，有黄青的细细的叶脉，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他。
我就这样忽然就想起了他。一个十余年没有联系过的朋友。一个青碧纯朴如叶子样的朋友。这个关于朋友的故事有些长，漫延过我整个青春时光，所以，我想慢慢讲。
01
他应该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至今我也没有夫问过他。他就在我们老家相邻的村落，徒步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他的一个亲戚也是我的亲戚，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估计还在一起摔过泥巴过过家家。
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初中，同级不同班，再后来，又先后上了同一所乡高中，还是不同班，很巧的，他租的房子和父亲给我找的房子，刚好都是以前那个共同亲戚介绍的，而且是相邻的两间。
虽然是很早就认识了，但在上初中的时候，也只是在校园里见到，点点头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并无深交。和他真正熟起来，是从上了高中做了邻居以后。
也许是因为有共同的亲戚，而且是旧识，所以心里就觉得亲切。在高中以后，因为住处有些偏僻，上学放学就约了结伴而行，慢慢地就熟了许多。他经常会在教室外面等我，也会在学校食堂打饭的队伍里碰到，他会默默地从我手里拿过饭盒，帮我挤到窗户打饭，班里的女生都很羡慕我，我给他们说他是我的表哥，省得误会。
虽然熟识起来，但我们之间的话一直都不多，这里面还有一个“小秘密”。他是我初恋男主角的铁哥们儿，为我们传过几次纸条和卡片，在十几年前的岁月，初恋是很地下的，当然，因了他是为数很少的知情人，我在他面前总觉得有些“心虚”，总有些不自在的忐忑，常常上学放学二三里的一段土路，而且几乎都是在清晨五六点或者晚上下晚自习后八九点的昏暗里，默默地走着。
那样的年纪，他有他的心事和秘密，他学习不好，长得算得上帅，经常白衣蓝裤，在学校里很显眼的样子，只是学习不好，听说还为喜欢的女生与别人拿了长长的刀去打架。可这些与我都没有关系，很长时候，他不过是一个熟人，一个邻居，一个同学，而已。
他和我住的房子是我们共同亲戚帮忙找的一个乡镇种子站的旧址，我和他住的，是相邻的两间，其它的空房子好像有时候住的有人，有时候没有。整个大院长了许多荒草，很荒凉，有时候会看到老鼠和野猫，那样的时候，才会庆幸有这样的一个“表哥”住在隔壁。学校流传中他的野蛮，在这里竟然成了我的一份安全，和他一起来回，和有一个保镖应该没有区别吧。
02
他对我有着怎么样的印象，我一直不太确定，只到后来，我才慢慢知晓他对我的好。他同住的有一个男孩子，好像是他的表弟，上初中，在另外一个学校，我本来和上初中的妹妹一起住，后来他们学校盖好了宿舍，就搬了去，我却一直到上高三，学校新盖了宿舍楼，我才住校。
那时候我所上的高中条件很差，五六十人一个大房间，开学的时候住了一个星期，实在是不行，因为我从六岁起就是一个人住一个单独的房间，后来父亲就托人找了亲戚，在镇上找了这么一个住处，离学校虽然远，主要是清净且不要房租，那时候，很多同学，都住在校外，所以，像我们这样经常一起上下学的伙伴，在别人的眼里并不怪异。只是，偶尔会跟我一起住的好朋友会觉得奇怪，在学校里张狂爱打架的他，怎么住在我的隔壁，却出奇的安静，房间的墙壁不太隔音，我常常会在十点半后，听到他对那个小点的同伴用命令的口气说，快点睡，不许大声说话，我一直认为，他是爱睡觉的人，一个成绩不好的人，当然回来只会睡觉。他是一个与我们不一样的人。
这个我们，包括那个我一直喜欢的男生。那个在我眼里优秀的不得了的男生，名字常常出现在红色光荣榜第一行的那个男生，竟然和他是好朋友，这一点上，我的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一些遗憾来。
住在隔壁的两年，我是受了他许多照顾的，这也是慢慢我才体会到的，有的，却是许多年后，才知到的。
我住进去的时候，亲戚是说这房子荒着，房租是不要了，可是要交电费的，但我从来没有交过电费，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见过要电费的人，只到几年后的一次通信里，我才通过他玩笑一样的语言，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他说，如果我见了你，你要请我吃饭，因为你欠我三十块钱的电费呢。
上高中的时候，我父亲的厂子破产，家里穷的一塌糊涂，我很要强，同学知道我家庭情况的很少，但我想他是知道的，因为，他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那段时间，我们几乎借遍了所有亲戚的钱。所以，我在他的面前，除了被人知道小小年纪就早恋的把柄外，还有这个软肋，这只能使我与他之间距离更远，虽然，每天，我们都会见上至少两次面，但我们的语言，常常是，“你快点，我在门口等你”这样简单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在那漫长的两年里，卧室里明亮的有点苍凉的灯光，是他给我的。
看到信的时候，我被感动了。这也是后来一直通信的一个原因，我欠他钱，更重要的是欠他的情，所以，纵然在我心里很长时间不愿意承认他是我的朋友，可我却和他保持了很久很久的通信。
三十块钱，于当时一个星期两块钱菜票的我，几乎是天文数字，而当时的他，因为家里有远近闻名的养鸡厂，生活也比我要宽裕的多，偶尔的，我会在门口不远处的垃圾堆里，看到丢掉的只咬了几口的苹果或者烂掉了的桔子。我会很心疼，也会因此生出一些由贫穷而生出的卑微和些许的恨来。因为，我的水果，在那几年里，常常是我妈亲手种的冬天的红萝卜，夏天的黄瓜西红柿。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上，我也是误会他的。
也是通过后来他长长的信，才知道，他从家里带苹果和桔子，常常是想放在我窗台上给我吃的，他又知道那时候的我要强又倔犟，是不会吃的，而男孩子的他，是不爱吃这些水果的，常常放了许多，咬上几口，吃不下，就只有扔了。
03
他后来在在信上说，其实他晚上并不是喜欢早睡的，但他知道学习用功的我，每天都要复习到深夜，他不想影响我，常常是关了灯瞪着眼珠看房顶，或者是塞了耳机听音乐，常常是半夜里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偶尔会听到有咔嚓咔嚓咬东西的声音，他有一次以为是老鼠，后来看到我扔到门口的黄瓜蒂，才知道，那是半夜里，我在吃黄瓜，在那样的住处，我冬天里洗头都是用的从院里井里拔上来的水，喝的开水，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写这些的时候说，他觉得我像他的妹妹，但这个妹妹却看不起他这个哥，他料定我，是宁可喝凉水吃黄瓜，也不会吃他的苹果的。我知道，他想的是对的。
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吧？
记得在上高一的冬天，我上初中的妹妹还没有住校，平时九点多一点就放学回来了，可那天我等到十点半都没有见人，我慌了，脑海里出现许多电视上的可怕镜头，我犹豫了好久，实在是想不到谁可以帮我，我一个人不敢去不算近的中学找妹妹，终于硬了头皮，敲了他的门，隔了门，急切地对已经关灯睡了的他说了情况，他很快就出来了，外套都披反了，好多年过去了的今天，我忽然明白，在那样的岁月里，他其实是我心灵上一个已经习惯了的依靠，一个远又近的可依赖的兄长。
我们到了学校，找到学校值班的老师，又打听了妹妹要好同学的处住，两个人在没有路灯的黑夜里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妹妹的同学，才知道，妹妹发烧了，自己坐了车回了家，妹妹是让这个同学放学后给我捎话的，结果，这个同学忘记了。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是冬天，很冷的夜。到了我们相邻的门口，他去掏口袋里的钥匙，我低声地对他说谢谢，他一边把钥匙摸索着插向锁孔，一边用轻而有些命令的口气对我说：以后只要小妹九点半不回来，你就叫我，我们去找，好不好？
我没有说好，忍受了半天的劳累和惊吓，或许也被他的这几句话所感动，我的泪像决了堤一样流了下来。他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他开了门，进去了，我也开了门，进去了。但从那以后，对他的信任和好感也像开了一条门缝，慢慢地，放他放进去，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很快升了高三，学校盖了新的宿舍楼，要求高三的所有学生都要住校。要搬家的前几天，我却见不到他了，我本来决定了要给他说几句话的，比如说上高三了还是要好好学习什么的，甚至我还准备了一本数学复习资料想送给他。可是，我很快就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看到关于他的通报，他和一个社会上的青年一起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
看到通报的时候，我的心是有点惆怅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和我从很小很小就认识了的人，一个在我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我相信他是因了他的义气和善良，才会打架的，因为，在公告栏前，我的脑海里闪现的，是他听说我妹妹十点多没回来时，那急切而关怀的样子，是他嘱咐我有事儿一定要告诉他时的样子。
那之后，我心里有一种冲动，想在他走之前，见见他。纵然为了那此找妹妹的感激，我觉得也应该说一些话。我觉得这好像也成了我的一份责任，我总觉得，他应该受到劝告，好好地走一段人生的路。因为，长长的刀和打群架，处分，在我这个当时优秀的三好生眼里，是太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回到家以后，我见他的机会几乎没有，可我又不能专门去村上找到，能联系上他的，只有那个在我心里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传过几张纸条的初恋男生，可那时候，我和他已经疏远了，也许从来也没有走近过，走近了，只是心里那份青春里朦胧的情感。那时候，优秀的他和他班里的团支书已经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他曾经也红着脸在我们班门口等我，想给我解释，但我疯长的少年自尊，像剌一样坚着，用扔臭石头一样的冷酷眼神一次次地砸他，以此证明和他没有关系了。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或者说我正在想办法克服自尊找那个“中间人”帮助一下的时候，那个男生出现在我们班门口，他低着声音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不要躲，不是我找你，是他。
04
想不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他，算是约会吧，我和那个男生，也不过是传过几张纸条。
他在学校不远处的小溪边等我。穿了黑色的衣衫，头发理短了，脸却是有点苍白，好像一样子比平时成熟稳重的许多。他看我过来，嘴角动了一下，是想微笑，却有些笑不出来的意味。他手里拿了几本崭新的书，一眼就看出是我一直想要的海淀试题集。
他说他要去参军了，去山东。那时候我连省城都没有去过，山东与我来说只是学得不太好的地理上一个遥远的词，我对他说了诸如去了一定要努力的话，说的很干涩，因为我们这么多年来，从初中到高中到现在他要走了，我们好像都没有怎么说过一段超过十句的话，所以，这样的约会显得有些不自然。要走的时候，他把书塞到我手里，对我努力地笑了笑，说，你是会考上大学的，你不比他差，我明白，他指的他，是谁，现在想来，那也是一种同情或者是鼓励？或者两种情感都有吧。
我到了那里会给你写信，你可记得要回信。他走的时候，冲我挥了挥手，是当时以为潇洒的样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不舍。我想，可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我没有想过与他通信，我想那不过是一句离别时的客套话，和他认识的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写过任何一个字一张纸，现在却说要写信，我没有当真，但后来在想，这次离别前的“约会”，也算是我与他对这些年同学及邻居关系上升为朋友的一个仪式吧？
但我估计错了，我很快就收到了他的信。可能是在和他见面后的十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有三角邮戳地址栏上写着山东某部队的信件。那是我在高中时代收到的第一封有邮戳的信件，因为那时候，班里除了偶尔会从外地邮来的复习资料，信件是少到几乎没有的。
而从那以后，我的信件，来自同一个地址同一个笔迹的信件，就几乎成了很规律的经常，一周一封，或者两封。他的信一般写的很长，总是厚厚的，字写的不怎么好，很奇怪的都歪向左边，我看了都会觉得像一个人站不稳的样子，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很好笑。想想也就不笑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优秀的学生。
但他却在不久后的来信里说在部队里当了文书。我也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次回信给他，说当文书字写不好是不行的，没事儿还是要好好地练字或者说看看书，再说一个当兵的人，写字怎么能歪着呢？
我的话他当是听进了耳朵，在他下一封来信里，字就好像不那么歪了，很认真的一笔一划写就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拿了大砍刀在大街上和人追赶着打架的人，趴在桌子上写这么长长的信，，我的心里，对他生出更多的好感和感动来。
05
很快的，我就习惯了他的来信，我理解成一种他在部队里的寂寞和孤独，也理解为对我这样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的信任，有一次好朋友把他的信递给我的时候，开玩笑地说，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竟然觉得有点丢人，竟然恼了。我当时的心里，一直以为自己是比他优秀又骄傲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被学校开除的人？我和他通信无非是因为是从小认识还相邻住了那么久而已，要说是朋友我不否认？我怎么能让他喜欢呢？或者说，他那样一个传说中喜欢的是那种在学校里长得漂亮的只剩下脸蛋的女学生好的人，怎么可以喜欢我呢？
后来，我写回信告诉他不用写那么勤，我说你应该好好地工作，争取考军校。结果他回信又很快表示，他正在准备考军校，而且写信多不要我介意，他还开玩笑地说，反正军人是不用邮票的。
我不好再说什么，我的学习越来越紧张，看他的信倒成了一种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和认识，也成了一种放松的阅读。有一段时间，不久，大概是有两个星期，竟然没有收到他的信，心里竟然生出许多牵挂来。
后来他很快来了信，竟然是换了一个地址，还有邮票，说是那地方发生了水灾，他们去救灾了，部队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我，他们这是刚撤到一个有邮局的镇上，他就赶紧写了信来。
我竟然开始担心起他来，直到他又回到部队驻地，又开始了又长又啰嗦的信，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又慢慢地生出些烦来。
有一次在校园里碰到那个喜欢的男生，他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他的地址？他说他收到他的信了，而且说他在部队当了文书，他想如果我想和他联系，就给我地址，我很好笑，因为，那个时候，他给我的信已经一大摞了，当文书的事儿已经说了几个月了。那时候也有一点莫名的感觉，骄傲或者其它，因。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心情也好了起来，很快谈了男朋友。因为天南地北的同学，信也多了起来，可每次取信，总会有他的那带了三角邮戳的厚厚的信夹在里面，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在我恋爱甜蜜的时候，常常把他的信忘记了拆。
回的当然更少了。
他终于没有考上军校，这是我意料中的。他却好像很被领导喜欢，转了志愿兵，所以，等到我毕业的时候，他依然还在部队。
我偶尔和男朋友闹别扭，就会在无助寂寞的时候给他回一封信，想起他对我这么久的好和信任。我告诉他的，写着他的，一直是，你要好好努力，做一个好军人。
再后来，我毕业了，我和男朋友吹了，那个初恋的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换了工作，去了北京，和他就失去了联系，他的地址很长，我好像从来没有用心记过，他的信也被毕业的时候在宿舍里烧掉了，那时候有失恋的灰色亦有奔向新生活的企望，想忘记所有的过去，当然好像还有这个用书信相伴了三四年的他。
当时已经足够明白，在他心目中，我是有不小的地位，因为他的信的经常足以证明了他的坚持，那时候，也看了许多小说，从他的许多语句里，也看到隐约的喜欢。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中间隔了许多东西，比如说那个已经失去联系却不能忘记的初恋，比如说他现在是个好军人，可以前是个大家眼中的不良少年。
就这样失去了联系。工作的忙碌和新的感情，让我很快就忘记了他。偶尔的想起，也会被那时候工作的繁忙和爱情的浪漫所掩盖。
再收到他的来信，已经是大半年后，他已经转业回了地方，在我们乡政府工作，他说他去了我们共同的亲戚家，拐弯磨角地找到了我的地址，这封信显得有些不一样，在信里写到一些和在部队里不同的内容，他说他快结婚了，是一个上初中就喜欢他的同村女孩子，好像上了小师范现在在他村里教小学。我当时也快结婚了，正是恋得火热的时候，并且在异乡收到他的来信，也是很高兴的，毕竟被一个人重视和信任也是幸福的吧。
我回了信告诉他，教学是不错的，和他很般配，希望他能在故乡的土地上干出一翻事业来，还有一些祝福的话。
他后来的信回的很迟。大概又是一年多以后，这封信是我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他说他和那个女孩子结了婚，他现在已经不在镇上工作了，成了他们那个村的村支书，在信里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在结束的时候，他说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妹妹，只是，他无论如何都走近不了我，所以，他只能远远的关心我。他说，他很久以前就把我当做妹妹了，这么多年，他都以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幸福而骄傲。他还说，现在中学时代的同学他基本上都没怎么联系了，好朋友很少，只剩下几个战友了。
我永远记得住他在信里最后的感慨，他说：友谊像是一株树，朋友就像树上的叶子，好多都落了，可他一直想做我友谊树上的一枚长青的叶子，结果却被我早早地摘落了。
写到这儿的时候，正是春光烂漫的时节 ，此时的他，应该女儿都有八九岁了吧，偶尔回家从母亲的口里听说，他偶尔因为工作从这里经过，也会在家里坐坐，妈给了他我的电话，可我却再也没有收到过。
06
好久没有联系，这个好久已经有八年，还是有九年？
有人说友谊也是有期限的，可我却说有的友谊的期限却永远不会过期，虽然不联系，但我想告诉他，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他的友谊淡却是那么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想起来，没有爱情那种痛和铭心，却是另外一种温馨。
也许，有一天我会打电话给他，或者，他也会想起我，这片他友谊树上以为长青的叶子，我会告诉他，他于我，是一枚永远青嫩的叶子，他被我定格在记忆的琥珀里，永远青嫩，永远新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