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第五篇〕老人

想在俗世换来几许清凉，来洗去曾经的沧桑。

我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是栖霞镇唯一的酒馆的老板。这栖霞镇只有稀稀洒洒十几户人家，在这里我图得就是个清静，每天能挣几个酒水钱，就算是不错的一天。

在五六月，梅雨季，连绵小雨不停。某一天的早晨，酒馆门口放着一个小孩，看样子只有几个月大，上天仿佛是看我孤家寡人一个，送给了我一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呢？心里默默想着，就跟我糟老头子姓吧，以后你就叫五宇，赵五宇。唉，苦命的孩子！

是前时的玩笑，还是后时的弥补，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曾有过一个女儿，是这辈子爱但也是愧欠的人。我赵海崖本是宵池郡赵家的理事人，赵家是宵池郡有名望的经商家族，其下属的珠光宝气阁即便是帝都也有所分布。前时可谓是风光的人。

我的女儿卿卿生性自由，不爱尘世拘束，留恋那些传说里的爱情故事。可惜世道浑浊，霸权当道。在女儿二八芳华的时候被帝都三公子看中了，非要娶她为妻，形势比人强，我把其中的关系利害告诉了她。出奇的，她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答应。我不明所以，但也放弃了追问。只把那当作女儿的孝意。

昏暗的天掩盖了旧时的泪，一壶酒也忘不掉当时的恨与愁。

那天是我这辈子难熬的日子，帝都传来御令。萧家被永世流放，族中人生生世世不能相见。我才知道我的女儿被那个花心的三公子抛弃了。我也知道就这样的结果，可能还是女儿做出了努力，付出了代价，否则赵家定是血染满天。

我不能去见不知在何方的女儿，因为愧疚，悔恨，还因为一张纸。那雨夜，我痛恨自己，想着是自己亲手把女儿送了出去，罪恶感又袭上了心头。内心里回荡的是女儿几年前欢乐的笑声，在梧桐树下的翩翩舞姿。

我没有去丢掉自己的命，因为它不属于我，而是我女儿的，我来到了栖霞镇，她母亲长大的地方，在这里盖起了一个酒馆。

她就像一朵花，华丽的绽放只为别人，枯萎的时候无人过问。

雨声把我拉回现实，我抱着孩子，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