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横着切牛肉：学科的联系

快到中午了，妈妈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块冰鲜的牛肉准备做烤肉。爸爸从车上搬下炉了和烧烤盘。哥哥要求帮忙切牛肉。

哥哥来回摆弄牛肉，似乎不知道从哪里下刀，于是他问爸爸该怎么切。

爸爸说，“你仔细看一下牛肉的纹路，顺着纹路切似乎容易一些，但那样做出来的牛肉不好嚼。”

“那该怎么切？”哥哥问道。

“要横着切，把所有的纹路都切断。”爸爸说道。

哥哥试着切了一刀，看起来还不错，妹妹过来看着哥哥切肉。过了一会，牛肉都切好了，沾上调料，他们就开始烤肉了。

“味道怎么样？好嚼吗？”爸爸问。

“嗯，不错，很好嚼。爸爸，你应该去开一门厨艺课。”哥哥说道。

“这可不用开课，自己平时多观察，多尝试就可以了。”

“最近我们学的课程越来越多，这些新课程彼此各不相同，不知道有什么联系。”哥哥说道。

“要说联系，还是有的。只不过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去建立。还记得刚才切牛肉吗？你仔细观察了牛肉的纤维。每一根肉纤维就像是一门学科，它由浅入深、自成体系。但越往深学，就越困难，似乎就越钻进了一个狭小的通道，变得越来越孤独。如果竖着切牛肉，我们就切下了一条一条的肉纤维，每一条都很长，而且是孤立的，所以很难煮烂消化。”

哥哥听着，似乎懂了一点。

爸爸接着说：“反之，如果横着切，切下来的每一刀都包含了每一根牛肉的一小段纹路，正因为如此，横切的牛肉更容易煮熟咬烂。同样地，如果我们如果找到了一个话题，包含了几个学科的内容，它们彼此之间是一种弱联系，就像横切下来的牛肉一样容易煮烂消化。”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横着切相当于不同学科融合在一起，而竖着切，则是单一的学科。”哥哥说。

“对。横着切下薄薄的一片牛肉包含了所有的纹路，就像关联了不同的学科。而每一个纹路的牛肉都很薄，所以容易消化；而不同学科的知识融合起来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确定一个主题，然后去查找与这一主题相关的内容，相互比较、思考，这样一遍下来，对这一主题的认识一定非常深刻，效果远胜于对单一学科的学习。”

“可是，我学知识的时候当时懂了，过一段时间又忘记了。该怎么办？”哥哥问。

爸爸说：“比起学校学到的知识，在生活中学到的知识更容易记得牢，因为你亲身体验过了。如果能把所学的知识融入到生活中，知识就会转换为见地。而见地不会忘记，因为它是一种视角、一种目光。重要的不是你所关注之物，而是你看待事物的眼光。”爸爸说。

“可是，我们总不能凭空去训练目光吧？总得通过观察事物去训练眼光吧？”

“你说的对。”爸爸说。

“那观察什么呢？”哥哥问。

“就是我们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山峦小溪，星空原野...... 我们目光所及之处，都可以像切牛肉那样横着切开一个截面。” 爸爸说。

“那应该从哪个侧面去切一刀呢？”哥哥问。

“时间。无论是天文、物理、生物、还是文学，哪里都离不开时间。虽然时间无色无形，但宇宙绝不可能没有时间。”爸爸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哥哥问。

“如果没有时间，宇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果壳而已。宇宙大爆炸时，只是一个无比微小的点，正是由于有了时间，才膨胀成为现在的数以千亿计的星系。”

最后一片烤肉吃完了，爸爸收起刀，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