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恐怖故事《灼皮》“我们的故事没人看”连载系列连载故事

【悬疑】灼皮(6)闻人先生

2018-01-17  本文已影响18人  续事创意写作工作室

【悬疑】灼皮(目录)

出了太思市,沿着高速向西南行驶120公里,便是孔喻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乐水镇。那是一个坐落在皖、浙、赣三省交界处的绿色明珠。在它的四周,有沿海的经济大都市,有文化名都,还有国家级旅游胜地。而乐水镇,却像是陶渊明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似的,在纷繁复杂的尘世中,保留着最淳朴的平静。每年春天,那里的油菜花都开满了山上的梯田,金黄黄的花瓣在绿叶中随着春风轻摇,让人心旷神怡。

已至炎夏,油菜花田的观景时间早已过去,田里连片油菜页也不剩,只有被收割完的黄土地,暴露在烈日下。

60迈的速度不高不低,车子匀速行驶在高速路上。除了左侧不时有车急速驶过发出嗡嗡声,车内安静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孔喻一手搁在腿上,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敞开的车窗边。晌午的烈日晒在胳膊上,如根根细针扎进皮肤里,微微刺痛。但他无暇顾及,脑海中满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见了邵波,孔喻依旧半信半疑,只好拽着他再去一趟医院。但地图上却搜不到那家医院的具体位置,开车在附近转了又转,除了一条普通平房组成的没什么人气儿的商业街,就只剩一个标识都被尘土掩住的工地,似乎停工很久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孔喻听了,不禁轻笑出声。

“怎么可能,要是信那些,我还会干这个工作。”

“你知道的,我之前也从来不信。可是……”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邵波心里犯了嘀咕。

荒无人烟的商业街头,孔喻盯着其中一块“解梦算命”的土黄色牌子出了神。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邵波的疑问。

顺着目光,邵波瞥了眼那牌子,一拍大腿,语气也跟着激动起来。

“我一大学同学他爷爷是干这个的,上学时有几个同学还真去算过,都说挺准。这样吧,正好你这两天休假,我明天也轮休,咱俩去一趟他乡下的家,权当散心。”

车行驶过乐水镇高速收费站口,路两旁逐渐出现的平房让孔喻终于从对沿途行道树的审美疲劳中缓过神。他一直劝邵波考个驾照,对方却总是以买不起车考了也白考这种借口去搪塞他。

他转转脑袋,左手扶着脖子上僵硬的肌肉按了按,一股酸胀感瞬间从肩膀蔓延至后脑,甚至能听见颈椎发出抗议的嘎嘣声。

“哎!应该是那辆车。”顺着邵波手指的方向,孔喻看见一辆银色的破旧帕萨特轿车打着双闪灯停在路边。他一脚油门踩过去,停在轿车屁股后面,轮胎摩擦地面扬起一股黄土,让前车看上去更加破旧。

看眼后视镜,那人从车里走了出来,邵波也迎了过去。打开车门的一瞬,闷热的气流混着沙子,从副驾驶的方向朝孔喻扑来。他捏捏鼻子,心情随着温度的升高,有些急躁。看车外的邵波已经跟那人来了个拥抱,他赶紧打开车门,走上前。

“老闻!好久不见!”

“哎呀,大波!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没变样!”

“哪儿啊,都老成什么样儿了我!哎,对了,这我发小,孔喻。”

孔喻听到这,赶紧上前:“你好,我是孔喻。”

“你好,我是……”

“哎呀,看你俩客气的,孔啊,你就跟我一样,叫他老闻。”

被叫做老闻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白色T-shirt绷在他身上,显出身体肌肉的形状。或许是干农活练就的好身材,虽然这跟孔喻对“村里人”的印象有些差距。

“那就别站这儿聊了,走吧,去我家。”说完,老闻便上车。孔喻载着邵波,跟在那辆银色的帕萨特后头,驶进乐水镇。

过了高速路口那一小段,再往里,便是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了。正是晌午时分,石板路被太阳灼烤着,阵阵热气散发在空气中,让靠近地面的光线都微微扭曲。孔喻的牧马人在石板路上颠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自从小洁走了以后,他就没再好好吃过一顿饭,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原本就不规律的进食更趋近于无。还好,在他快要吐出来的时候,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前。

灰白斑驳的墙面,青黑色的尖尖瓦顶,院门正对着,路的那边,就是一片片的油菜田。锁好车后,孔喻便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这栋二层小楼。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是离别啊。”还在仔细盯着房子的孔喻被身后传来的苍老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一个穿着灰白色纯棉背心,套着土黄色的麻布裤衩,撒拉着塑料拖鞋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后,犹如他打量那座房子一样,打量着他。

“爷爷,您这又跑哪儿遛弯了。”老闻朝老人走过去,抬手刚要扶他的胳膊,却被老人一挥手挡了回去。

“你爷爷我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麻利着呢。”说罢,便迈步向院内走去。路过邵波身边时,老人转头瞥了一眼,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孔喻和邵波面面相觑,不知老人那声叹气的意思,只好跟在老闻身后,进了院子。

从小,孔喻身边的大人们都会对他说一句话“打卦的,算命的,他们都是骗人的”。作为一个殡仪馆的主持,对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本就不信。在他脑海中,对于算命先生的印象大概就是路边的那种,地上摆着一个暗红底子的八卦,旁边摆一本封皮磨损到看不出原样的书,全凭那一张嘴,就能测算祸福,陈述利害。但刚刚这位,却没有那股做作的“仙气”,看上去只是个刚出门遛弯回家的老人。

踏进屋内,避开了烈日的暴晒,孔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用手随意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看老人“咕咚咕咚”灌了半大杯茶水下肚,他用手肘碰了碰邵波。

“老闻啊,这个……”

“你那个钱,花了没?”邵波的话被老人的疑问噎在嗓子眼里,他奇怪的看着老人,问道:“什么钱?”

“你的买命钱啊。”

一句话,让邵波身上的燥热瞬间蒸发,他只觉得身上连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看看孔喻,又看看老闻,最后,视线停留在老人身上。

“我……花,花了……”

“花完晚上又送来了吧?”

“对,对啊!”

“人呐,这辈子能赚多少钱,都有数。不论这钱打哪儿来,你花到数了,命数也就尽了。”看邵波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老人又继续缓缓的说道:“你收了人家钱,却没给人家办完事儿。这不,惹得人家拿钱买你命咯。”

“收钱?办事?”孔喻看着邵波,心里只想他这个普通蓝领职员,会有什么人要他收钱办事。见邵波还想继续追问,老人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爷爷,爷爷,我不明白呀,你再给我点点。”

“我闻人陆已过耄耋之年,不想惹这没必要的麻烦。只再提点你一句,想想那姑娘,后来你又许给谁了。”说完,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姑娘?哪个姑娘?您别走呀......”

“咔”门关上了。

“老爷子一直就这脾气,你别见怪。”老闻一脸尴尬,只得先拽两人坐下,又斟上茶水。

“这街里街坊的但凡有个邪乎事儿都找我爷爷支招,久而久之给了个闻人先生的名号。但他不想接的活儿谁劝都不好使,你们有什么事儿给我讲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虽然我没有我爷爷那道行,可从小耳濡目染过来,多少知道一些。”他搬来椅子坐在二人旁边,端起茶杯,上身微微前倾,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茶水还未沾上嘴唇,只听“桄榔”一声,里屋房门被推开,苍老的面庞上,皱纹的沟壑更深了些。

“咱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接活了。”老爷子走到老闻旁边,他赶紧起身给爷爷让座。

老爷子坐定,一抬手,拿出一杆眼袋,老闻见状赶紧拿火柴给点上。老爷子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捌儿啊,你先出去吧,我叫你你再进来。”待老闻出门,老爷子说话了。

“你们大老远从城里过来,一路辛苦,可咱丑话说在前头,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你们这事儿我帮不了,做不好我们也得跟着遭殃。看在你是小捌儿同学的份儿上,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可以去试试,至于能不能化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老人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

眼前的烟雾还没有散尽,他又继续说到:“趁着今天天还没黑,你们去趟城里观音庙后面那条街,找一个名叫“佛缘”的佛具店,里面有个叫老王的人。”

“老王?”邵波和孔喻对视了一下。

“要说老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俩‘学艺’时是跟着同一个师傅,他算是我的师哥,‘学艺’的时候就没少照顾我。后来他皈依佛门,攒了些钱,租了一个门店开始卖佛教用品,我想他应该能帮的上你。

切记,钱越送越多,你的大限也就越来越近。想要完结这一切,还需实话实说,莫要再加隐瞒。”

老爷子微微前倾身子,手中的烟袋指着孔喻晃了晃,“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就看你造化,赶紧去吧。”

见邵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孔喻正要起身道谢,老爷子一摆手,拿起烟袋向着脚边的一个铜壶敲了起来。

“哐!哐!哐!”

敲掉烟袋锅里的烟渣,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把烟叶袋子缠在烟杆上,然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见此情景,邵波和孔喻也跟着站了起来。

 “孙儿,送客!”

即使已经五点一刻,皮质的坐垫被太阳烘烤的余温还是有些烫,这让孔喻有些坐立难安。

“那个‘她’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

见邵波别过脸不愿再多说,孔喻虽有些疑惑,也没再继续追问,一脚油开上公路。

双手环抱在胸前,邵波把手伸进怀里,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在认真地开车的孔喻,手隔着布料摸着兜里一个圆环状的物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路疾驰,车子开进内城的时候天刚刚擦黑。舟车劳顿一整天,孔喻浑身酸痛,却见邵波魂不守舍,约么着事情不小不好耽搁,也没来得及回家换套衣服,直接驱车去了观音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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