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362：宦者列传（三）
宦者列传（三）
曹腾
曹腾，字季兴，沛国谯县人，汉安帝时期，被封为黄门从官。汉顺帝在为皇太子时，邓太后因曹腾年轻谨慎厚重，派他侍候皇太子读书，对他特别信任。汉顺帝继位后，曹腾担任小黄门，升任中常侍。汉桓帝继位后，曹腾和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因定策有功，都封为亭侯，曹腾封为费亭侯，升任大长秋，加封位置为特进。
曹腾在宫中任职三十多年，侍奉四位皇帝，从来没有出现过错。他推荐的都是海内名人，像是陈留人虞放、边韶，南阳人延固、张温，弘农人张奂、颍川人堂奚谷等等。当时蜀郡太守因计吏向曹腾行贿，益州刺史种暠在斜谷关搜到太守给曹腾的信，上奏蜀郡太守，并因此奏报弹劾曹腾，请示交给廷尉治罪。
汉桓帝说道：“书信是从外面来的，这不是曹腾的过错。”因此没有批准种暠的奏报。曹腾没把这事放在心中，经常称赞种暠是名能吏，当时的人们赞美曹腾的为人。
曹腾去世后，他的养子曹嵩承袭爵位。种暠后来升任司徒，他告诉宾客们说：“现在我能担任三公，全是曹常侍出的力啊。”
曹嵩在汉灵帝时期，贿赂中官及输西园一亿万钱，所以做到太尉。他的儿子曹操起兵时，曹嵩不肯相跟从，就小儿子曹疾到琅邪躲避战乱，结果被徐州刺史陶谦所杀。
单超（？～160年），河南人；徐璜，下邳郡良城县人；具瑗，魏郡元城县人；左悺，河南郡平阴县人；唐衡，颍川郡郾县人。
汉桓帝初年，单超、徐璜、具瑗担任中常侍，左悺、唐衡担任小黄门史。当初，梁冀的两个妹妹是汉顺帝和汉桓帝的皇后，梁冀接替父亲梁商担任大将军，两世威权，威震天下。梁冀自从杀掉太尉李固、杜乔之后，更加骄傲横暴，梁皇后也乘势妒忌放肆，在宫中毒杀不少人，上下的人都不敢说话。两位皇帝被逼畏惧，经常心怀不满，但害怕事机泄漏，也不敢处理他们。
159年，梁皇后去世，汉桓帝借上厕所的时机，单独喊住唐衡问道：“我身边左右中，与窦皇后家关系不好的人都有谁呢？”唐衡回答说：“单超、左悺以前去拜访河南尹梁不疑，因为送的礼物不多，梁不疑收捕了他们兄弟押送到洛阳监狱中。两人跑去他那里认错，才没有被治罪。徐璜、具瑗经常痛恨梁皇后家人横暴，只是嘴上不敢说罢了。”
汉桓帝叫了单超、左悺到他的室内说道：“梁将军兄弟专权朝廷，压迫威胁内外，公卿以下都看他们的眼色行事。我现在想诛杀他们，常侍们的意见怎么样呢？”单超等人回答道：“梁氏兄弟是国家的真正奸贼，早就应当诛杀。我们懦弱无能，只不过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怎样。”
汉桓帝说道：“既然是这样，常侍们就秘密谋划好了。”他们回答说：“谋划其实不难，只怕陛下再狐疑反复。”汉桓帝说：“奸臣威胁国家，应当伏罪，有什么可犹疑的啊！”
汉桓帝再召集徐璜、具瑗等五人，确定了诛杀梁氏的计划。汉桓帝咬破单超的胳膊出血盟誓，随后下诏收捕梁冀及其宗室党羽，全部杀掉。左悺、唐衡升任中常侍；单超被封为新丰侯，食邑两万户，徐璜封为武原侯，具瑗封为东武阳侯，食邑各一万五千户，各赏赐一千五百万钱；左悺为上蔡侯、唐衡为汝阳侯，食邑各一万三千户，各赏赐一千三百万钱。因为五人同一天受封，所以当时叫做“五侯”。汉桓帝还封小黄门刘普、赵忠等八人都为乡侯。从此大权归于宦官，朝政一天比一天混乱。
单超病重，汉桓帝派使者封他为车骑将军。第二年单超去世，汉桓帝赏赐棺木，棺中有玉具，追赠侯爵将军印绶，由使者主持办理丧事。在下葬时，朝廷征调五营骑士、侍御史保护丧车，将作大匠修筑坟墓。
后来四侯更加横暴，天下流行这样的话：“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两惰。”他们都争相大建住宅，楼观壮丽，穷极技巧，用金银毛织品装饰大马。还娶了很多良人美女作为姬妾，都打扮得华丽奢侈，程度比拟于宫人。他们的仆从都乘坐车马，列骑随从。四侯拿钱资助远房亲戚，收养异姓作为继嗣，或者购买奴仆作为义子，这些人都允许传国袭封。他们的兄弟姻戚都是州郡大吏，鱼肉百姓，和盗贼没有什么区别。
单超的弟弟单安担任河东太守，单安的儿子单匡担任济阴太守，徐璜的哥哥徐盛担任河内太守，左悺的弟弟左敏担任陈留太守，具瑗的哥哥具恭担任沛国国相，他们都是为危害当地的大蛀虫。
徐璜哥哥的儿子徐宣担任下邳县令，行事特别暴虐。他先前求娶原汝南太守、下邳人李暠的女儿未能如愿，到任时就派吏卒来到李暠家，用车把女儿抢了回来。有一次，因开玩笑把其射死，就掩埋在官舍中。当时下邳县隶属于东海国，汝南人黄浮担任东海国国相，有人告发徐宣的罪行，黄浮收捕了徐宣及其家属，不管老少全都拷打审问。
掾史以下全都竭力劝阻黄浮。黄浮说道：“徐宣就是国贼，我今天杀了他，即使明天判罪而死，也可以瞑目了。”黄浮根据徐宣的罪行，把他斩杀弃市，让百姓全都看到，一时间郡中震惊害怕。
徐璜向汉桓帝哭诉，汉桓帝大怒，命人剃掉黄浮的头发，用铁圈束着他的脖子，送到右校服劳役。五侯宗族宾客危害天下，老百姓无法活命，被迫起来成为寇贼。
165年，唐衡去世，汉桓帝也追赠车骑将军，和单超一样。徐璜去世后，汉桓帝命人送去丧葬钱布，赏赐墓地。
第二年，司隶校尉韩演因奏报左悺的罪恶，说他和哥哥、太仆、南乡侯左称向州郡请托拉关系，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害官吏百姓。左悺、左称全都自杀。韩演又奏报具瑗的哥哥具恭贪赃枉法，汉桓帝征召关押到廷尉监狱。具瑗到廷尉狱中请罪，交还东武侯印绶，汉桓帝诏令贬为都乡侯，最后在家中去世。单超和徐璜、唐衡以及袭封的都降为乡侯，租税收入每年都为三百万，子弟分封的都剥夺爵位食邑。刘普等人被贬为关内侯。
单超
黄其军
作于2023年6月11日（古历癸卯年四月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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