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星
我来到了一片蓝色的海洋边,海洋容纳着珊瑚和盐窟。这里被一片绿草和红紫颜色的花铺满。两旁从山泉喷出的活瀑布,形成了周围空气里的白雾。植物生长在山缝里,紫色和绿色的巨大叶片遮住了山间的裂缝。满是相互缠绕的根的纤维树,在一些像柱石的块间攀爬生长。
她赤足走在那片浅水滩上,海水没过了她的膝盖。底下有鹅卵石,水里有灵动的生物在穿梭。
我想她会喜欢在这里玩的。
“喜欢这里吗?”我问。
她只是微笑的回应了我一下,然后又望着自己的脚踝。
她跑回来又跳到了我的背上。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是要我背着你沿着海滩边缘走吗?”
黑羽有时候不太喜欢回答我的问题,我猜她也许只是想趴在我的肩上睡觉吧。
我发现她的尾羽被水浸湿了,因此我行走起来不会特别方便。
我沿着滩边走过了一坐翠山,我走得累了,逗了她一下。
“我要把你扔在这里咯。”
黑羽没有示弱,而是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她不会这么轻易放我离开她自己。
那里有飞行的生物!
一声尖锐但不刺耳地鸣叫从那暖湖中央传来,它们那硕大的翅膀像是卷出来一阵风,我能感觉到那些风力十足。
那些纯蓝白色的生物,白色的羽毛,有鸟类的尖嘴,有画眉鸟的眼帘,腿下的爪有如同鹰脚一般的抓握力,她们的两肢是翅膀,没有手臂,只能用身体的那一部分抓东西。
她们的胸脯被羽毛覆盖,尾如彩凤,就像黑羽后背垂下的羽毛一样,但是黑羽不能飞。
那些飞行生物看到我们了!
它们成群的向我们飞来,后边一个接着一个。有些在半空中作出了急拐,然后降落到了一颗轮盘一样的树桩上。
大约有三两只飞到了我们附近,她们看起来并没有攻击性,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我看见了有一只,头后的毛发被珠子拴住了,体型在幼年的生长时期。
它看起来对方向掌握不够灵敏,正在迎面撞向我们;
为了停住,她的翅膀在我们面前奋力地扇出了风,我的衣角被吹起。她的两脚因惯性而向前抬起,好在那个飞行生物刹住了,垂直降落在地上。
它们双足依在山崖的两侧,我们在一片雪白的林中行走。
湖面是青色与蓝色的镜子,泛着五颜六色的波纹,我尝了一口湖水的味道,带着十分的甜蜜,是吗?也许是那只是我的错觉,我可能已经忘记了甜的味道。
棕红色的琥珀结在树枝上,那些垂下的绿柳在飞兽翅膀下所扇出的风中摇曳。
这里比我在别的星球的时候天黑得要早很多,我能看见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
那些飞行生物开始归家,留下了我们。它们突然飞到了我的周围,我不解。
“你们“家”在哪边?”
一个满是羽毛的小家伙,它尖利的喙小心翼翼地蹭着我的手臂,然后把我的手踮起来又放下去,然后用它那褐色的大眼眸看着我。
天空在黑暗下泛起了流动的光纹,像波浪一样脉动开,这是恒星的光能从侧面穿过星球而产生的电离辐射。
虽然光线很弱,但我能看见,在山崖顶冒出的一道烟,我很早便注意到了。
我对着那个飞行生物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它们歪着头,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明白。
我用手指向那高处的山顶,它们很快便能够理解了。
“嗖——”
随着一次强有力的蹬地,双翅一挥,小飞羽冲向了高空,这是是要带着我飞向遥远的太空,奔向银河了呀。
飞过了!
我急忙抓住她们后颈上的绒毛,让它停止升空,小飞羽的挥动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那个冒着烟的地方好像还很远,因为我在山崖底下只看到黑烟最高的位置。
飞羽平展翅膀,我们漂浮在了空中,我看到了它锥形的头,两只眼睛坚定地望着前方。
我看了一个不存在于宇宙的一个物体。
一道道矩形体构成了螺旋式的阶梯,在很高很高的位置。
它身后还有一颗行星,和我们所处的这颗一样,也是蓝绿色的,它们是一对双胞胎,将螺旋梯子罩在中间。
两颗星球围着它旋转,它像是定住在中央的螺旋梯。
这里有稀薄的氧气,我想这些氧气就是来自这个山崖底下。
这些鸟类似乎拥有更强的肺,以应对这些稀薄的氧气。
我的头有些发晕,我戴上了冰冷的氧气面罩,一团雾气凝结在了玻璃面上。
入夜时又变得寒冷了,我能看见棕红色的行星在照看着我们,崎岖的岩石下泛着暗淡的光茫。
我们接近了那道黑烟,在上升的黑烟下,是一架破损的钢铁残品,那是我唯一用来返回的逃生仓,现在损坏得无法修理好。
我掀开了那层受到强烈压力而扭曲变形的合金盖子,里边的电路板看起来只烧坏了一半,还有一半的芯片能够用得上。
“啊!”
我听见了电弧放电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黑羽因为好奇,触碰到了一处短路带电的线。
这里边所用到的都是低压设备。电源没有被切断,电池的能量已经泄露了不少,里边有没用过的氧气管,和一些高压缩的可燃冰块,随时有爆炸的危险。
她看起来没事,也没有注意我,而是仍然对这个金属重物有一些兴趣。
接下来的操作可能会带一定的危险,为了防止触电,我给自己带上了一幅绝缘橡胶手套。
我先切断了电源,一些折断的金属钢尖板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停了,现在就安全了。
我找到了储物室,翻出了一些干制食物,还有几套衣服,一套合成太空服,一套抗寒冷,一套抗高温的材料服,这些衣服以后也许能够用得上。
我已经大约两天左右没有进食,我大概能坚持三天不吃,但是不能经常不进食,除非特别缺的情况下。
飞行生物在附近徘徊,看起来不敢独自飞行,这个区域不知道有没有空中掠食者,它们的喙不是特别尖。
这几份干粮——呃,包装盒里存放着饼干,此时的我真像头饥饿的狼。
“黑羽!”
她在返回舱门外停留。
“来吧,没有电流了,进来吧。”
我清理了地上的碎片,同时打开了空气加热阀门,热气从我的后颈扑过,晚上终于可以不再寒冷了。
“饿了吗?”
我将这些食物给了她,飞鸟钻了进来,在碎屑里边翻腾,羽毛弄了一地。
像是在找东西吃。黑羽伸手将食物分出了一半给了它,它吃下去后抖着翅跑去了外边。
我看了一眼我的那个蓝色的玻璃小箱子,里边坐着两个人,他们依旧每天都会来到那个海边,他们还坐在那,听着潮汐的声音,直到太阳落下,其实那也不是真正的太阳。
他们坐在这里面多久了?我心里想。
似乎他有话想对那个人说。在寻遍了所有逃生仓中,只有这块摔下来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
心里像点燃了火药,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我的胸膛像是快要被炸开一样,但我竭力保持自己的理智。
全完了,我飞船上的那所有蓝色玻璃箱子,那是我的人类伙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