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乡愁

母亲的手

2021-09-09  本文已影响0人  微风轻扬晓月寒

清晨的阳光被风追着跑,阳光落在母亲灰白的发上,转瞬又移至母亲眉梢眼角,最后落在母亲已下垂的唇角。

我侧脸端详着母亲,心底隐隐地痛。我不愿相信母亲已然老了,可我眼底的她真的老了呢。这时街上的汽车像莽撞的孩子旁若无人地奔跑着。

母亲并没有看街上的车,依然在给我讲与她同龄那些人的生老病死,她的目光很是凄然。

母亲并不知道,我如今极怕听这样的讯息。我希望时光在母亲身边走慢些,再慢些……我终不是善表达的人,下意识地握紧母亲的手,“妈,过马路了!”

我紧紧握住母亲粗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能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母亲握着我的手从街这头走到那头……

我不禁再看向母亲。母亲的前额贴着一缕微卷的白发,以前这缕头发很黑,还有头油的香味;母亲的眼皮松弛,眼角的鱼尾纹如谁用刻刀刻上去的,显得眼睛小了。以前母亲的眼睛很亮,眼睛圆而大,她的眼睛会说话……

我忙移开视线,我终不是勇敢的人,不敢面对母亲的衰老。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如果时光可以用剑劈断;如果时光可以用堤坝拦阻……我定为母亲阻拦住时间的脚步!

风从东边来,掀起母亲的衣襟。我便想起曾经的自己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襟,“妈,晌午地里真的有狼在吸烟吗?”

母亲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我又问一遍,再问一遍,问到母亲的大眼睛里透出不耐烦。我又会问另外的话题,“妈,为啥毛蛋和狗蛋能在河里游泳,我就不能呢?”

“你是女娃,女娃要乖!”母亲继续回答。

“为啥女娃就要乖呢?”我再问。

母亲没有回答我,端起衣服去河边洗衣服。我又拽住母亲的衣襟,“妈,我也要去。”

末了母亲帮我挽起裤腿,让我坐在河岸上玩水。她又怕我掉进河里,做了肥皂水,拿了麦秸杆教我吹肥皂泡……

那时候我总是粘着母亲,总是拽着她的衣襟,后来我总是刻意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母亲的掌心。有时候母亲不愿意带着我,我便费尽力气掰开母亲的手,趁机把自己的手放到母亲掌心。母亲会很无奈地握住我的手。那样的心安与温暖只有母亲能给!

冬天我放学回家,刚跨进家门,母亲便跑到门口,“冷吧?脸都青了呢!”她握住我的手边帮我搓着边哈着气,“一会儿就暖和了。”

此时的母亲眼神里有许多的不安与凄然。我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我想当我紧握她的手时,她定会感受到温暖与心安。

我想以后长长的午后就这样陪着母亲,握着她的手,听她一遍遍地重复说过的话语。如同我小时候,她陪着我般。那时时光会停下脚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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