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

她是我喜欢过的姑娘。这是我到北京两年来最难受的一个梦。

我踹开门，看到你被我的一个朋友强暴，躺在床上已经疲惫得无法言语。我暴怒着扯下我的朋友拳脚相加，可是我自己却被打得头破血流。已经满身疮痍的我爬到床边你的位置，颤抖着向你的脸伸出手，我的朋友来到你面前，拉过你的肩膀，拍开了我的手。你的脸朝着他的方向，眼睛里没有焦点。

“我还不错吧。”

你对着他的方向，平静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我几乎在你的那句话之后，失去了全部的知觉。而你冰冷得莫名其妙的眼神，断送了我所有朝你走去的勇气。甚至你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次目光，都不是说给我听，不是看向我。

在灰色的混沌和剧烈的头痛中，我慢慢醒来，一身的冷汗。没去上班，也不想做任何事情。我找了很久的药，喝了很多热水，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让你和那个我从小就认识的恶霸留宿在一个房间，为什么我就连这种时候也打不赢他抢不走你，为什么你不愿看我一眼，为什么你会说出那句我无法理解却感到无比悲痛的话。

为什么，我会梦见你？

我一直在想。可是头太疼，疼得我坐不直身子，只好再次躺下。

闭眼前我看到窗户开的很大。然后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头疼是因为昨晚窗户没关好，深秋的冷风对着我的头灌了整整一夜，所以才会头疼，所以才有噩梦，所以才碰巧又遇见你。

我莫名地感到很庆幸。

嗯。原来只是因为头疼。不是你离开后的痛觉在反刍，不是离开你以后的抑郁在纠缠，不是的。

不是的。

也一定不是像之前的那几百次梦见你一样……

是因为我在想你。

我还记得那个没有意义的开头。

但我已经再也想不起结局。

结局。

我会不会终于被悲伤引爆化成野兽冲上前撕裂那个恶霸？

你会不会甩开他抚着你肩膀的手，跑过来躲到我身后，即使我那么窝囊遍体鳞伤，你却依然选择相信我？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把你留在他身边。

你用被单捂住自己满是抓痕和精液的身子，哭着对我说，之前那句话只是想让你听完之后会下定决心永远的离开我不要再回来……

会是这样吗？

结局。

我不断地回想，想从那阵灰色的混沌拾起一些片段，再看一眼，但我每走近一步，头就开始跳痛，在混沌里一睁开眼，跳痛就变得更加频繁，就像有无数个锥子在脑壳里上下左右地穿刺着，痛得整个人快要撕裂。

我只能再一次地走出来。

那个结局，不再去看，不再去想。虽然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我真的痛得无法再向前。

很多年以后，我们也许会遇见。我想再见的方式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从此刻开始，我们就已经算是陌生人了。你是我在远方漂泊的时候深深喜欢过的姑娘，你给过我温暖给过我包容，给过我在漂泊的旅途中从未得到过的慰藉。你给过我伤害，但我依然愿意站在你身边，默默地，深深地喜欢你。我真的，曾经非常非常喜欢过你。

只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

所以，我也只能走到这儿了。之后的路，只能远远挥手，望着你，彼此告别。

直到很久很久。

至于祝福的话，原谅我现在还说不出口。

我总会走过这段记忆的。你就像以前一直包容我一样，再最后包容我一次吧。

我会把那句话，留到我能站起身来望着你的时候。用最纯粹的真心。传达给你。

你会不会突然想起，我署在角落的那张笑脸。

那么。

所有的所有，都结束了。

结束在当年那阵灰色的混沌里。

你的希望，我的追逐，都不再有意义。

大门缓缓合上，灰色渐渐散去。

是一座城。

你在里面。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