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爷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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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空爷爷就会拿着镰刀把屋前屋后的青草和一些小灌木丛给清理干净。他一边砍一边自言自语:“看这些野草野树长得多快呀！我才弄过没多久，它们又长这么高了。”
然后又站直了身子东看看西看看，嘴里不停地咕哝着。
砍累了，他就坐在门槛上，逮着个人，他就絮絮叨叨个没完:“这些草不弄干净，就会藏蛇的。要是哪天蛇溜进屋里就不好了。”听的人只好随声附和着：“嗯……”，点一点头。
在我家种田那时，爷爷经常去放牛。我还记得他放牛时的模样。
有一次，正赶上梅雨时节，天气湿冷，爷爷好几天都无法放牛。有一天，天空放晴了，爷爷一大早吃了早饭，走进牛圈，把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嘀咕:“这梅雨天气真恼人，看！牛都饿瘦了。”说着，他伸手心疼地抚摸着牛背。
随后，他就牵出牛，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一会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一会他又哼唱起山歌来。我听不清半个字，只看见他的腮帮在不停地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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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放牛与别人不同。别人放牛。把牛牵出去了，把牛绳缠在牛头上，然后就不理不顾地坐到一起聊起天来。
爷爷见别人这样就喃喃自语:“这样怎么可以呢？要是牛跑去吃了人家的庄稼或是不见了就麻烦了。”
他一边盯着牛，一边哼着歌儿。手里始终拿着缰绳，一点也不含糊。
到了插秧时节，牛要在田里干活，爷爷就不用放牛了。这时，爷爷就和我一起到田地里拔禾苗。他一边拔着禾苗，一边笑嘻嘻地给我讲故事。
有一次，我看见水里游来一条吸血的水蛭，就害怕地大叫:“爷爷，有水蛭游过来了。”爷爷二话不说就跑过来帮我抓走了水蛭。
然后他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老人家都不会死去，他们会变成吃人的妖怪。
有一天，有一户人家，父母出门了要第二天才能回来，家里只剩两个孩子。
傍晚，孩子们听到了敲门声。男孩是哥哥，他很聪明也很谨慎地问道:“你是谁？”
老妖婆就学他母亲的声音说道:“我是你的母亲呀，快开门。”
男孩听了，就笑嘻嘻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母亲？”
那个老妖婆拿着一串小石子摇了摇，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她一边摇一边说道:“你看，我有家里的钥匙。”
男孩说道道:“你不是我们的母亲。”
老妖婆听了心里乐呵呵地:“有两个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吃两顿美餐了。”她怒气冲天道:“你不信，你可以打开门看看，再不开母亲可要生气了。”
男孩无奈，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正当他往外看时，老妖婆用力撞开了门。两个孩子被她吓得躲在墙角下直哆嗦。老妖婆吩咐他们去洗澡。
男孩听母亲说过吃人的妖怪喜欢吃洗干净的孩子。他就跑到炉灶边把浑身抹得黑黑的。老妖婆见了就让他睡到另一张床上，而妹妹就和老妖婆一起睡。
半夜，男孩听到妹妹大叫了一声就没了声，随后床底下传来“砰”的一声。他知道老妖婆一定把他妹妹吃掉了，还把他妹妹的肠子和骨头丢在床底下。
第二天，他知道老妖婆也一样会把他吃了。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赶紧爬到树上。
老妖婆看见了就大喊道:“你爬到树上干嘛？”
男孩回答道:“拉屎呀！”
老妖婆恶狠狠地命令道:“你快下来，否则我把你吃了。”
男孩才不上她的当，他假装下不去了害怕地哭起来:“我下不去了。”
老妖婆急了，她哄骗道:“你快下来吧，我发誓不会吃你。”
男孩很机灵:“你拿一根竹竿来，我就可以下去了。”
老妖婆听了就拿了一根竹竿来，把竹竿替给男孩。
男孩大叫道:“我够不着。再走出点，再走出点。”
老妖婆只顾着看树上的男孩，没注意脚下有个很深的茅坑。她不小心地踩空了，一头掉进茅坑里。
男孩爬下树就拿着竹竿盯着茅坑，这样老妖婆想上来都上不来了。
后来，孩子的父母回来了，为了给女儿报仇，他们把老妖婆淹死捞出来，晒干，碾碎。谁曾想到一场风雨吹来，吹走的粉尘竟然变成了蚊子，泡在水里的渣滓却变成了水蛭。
我听完后浑身毛骨悚然，生怕水蛭又走过来粘在我的小腿上。因此，我成天盯着脚四周有没有水蛭游过来。
爷爷见我很害怕，就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一时半会它不可能跑到这儿来的。水蛭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抓过几次水蛭后，我就再也不害怕水蛭了。
父亲贩卖蔬菜那时，每年两季种稻谷。爷爷在都在地里赶着牛犁地和耙地。虽然累点，可爷爷心里是乐呵呵的。
后来父母担心这事会累坏爷爷的身体，因此，请了一位邻居来帮忙。爷爷心里不痛快，他成天唠唠叨叨地:“谁说我干不了这活了？请了别人，又要给工钱还要吃早午两顿饭，亏大发了。”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不作声。
爷爷见别人抢了他的风头，心里很不高兴。父母再老也不愿意被子女看扁了。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读小学六年级那年，我家就没种田了。父母把母牛和小牛都卖了，过了好几年，爷爷还跟别人提起自家的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