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还是妥协
不幸突然想起已故施先生少年时跟我说的一句话,不想说那么多话,说多了,无非是对没把握的事下结论。
虽然不是天纵英才的才华横溢,但绝对也是千里之才,如果对归因不是那么严格,追溯少年的环境、原生家庭、兄弟情谊、情感,我可以弱弱不安地说一句,他是妥协太早了么?
我之所以说不幸想起,是我这个年龄想起,是不是太晚?而他是不是太早?
席慕容说,亲爱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看起来说爱情,是哪个翩翩的少年,实际上何尝不是一个际遇、或者一个顿悟?
因为每个人的环境不同,教育有限,启发也有限,不但上帝视角实际上无法存在,即使较为全面的理性视角也极为艰难,所以人,无论是亚里士多德的“人”还是黑格尔的“人”,本质上,极少有理性的光辉,更多的是刚愎和自负。
令人扼腕!
如何自我审视?妥协或者不妥协,妥协的实际情形是否可以?是否如愿?妥协的是否恰到好处,还有待商榷。这是就社会的功利性而言,如果就个人的精神家园而言,理性还是自负,大概是需要自我评判的。
但是很难。
在缺失的教育中,在不完善的自我训练中,不能建设一个较为全面的思辨系统,人就不能建立对自己的肯定和批评,而只是表述为不满和世界的不如意。
如同所有人会问,你爱我吗?
你怎么表示你爱我啊?
爱如果要逼到对方证明自己的时候,说明提出问题的人对自己的那份爱是不够肯定的。
爱是两个人在一起且能共同感受到的,但凡一方感受不到,一方攀附或者质疑,其实都极大可能不是爱,只是似乎是爱实质是交易的美化。
但是自我中心,自我感受出发,自我情绪出发,何其自然?
是自负么?是优越感还是自卑感?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痛恨自己的不如意?自我的标准还是世俗的标准?
不能对自己审判,既不要对世界审判,即使鲁莽做了,也是可笑的嚷嚷。所以鲁迅先生说,我经常解剖别人,当更多的时候是解剖自己。
高山仰止,斯人不再,景行行止。
还是妥协比较可爱一点,不用那么真,也不用那么刚烈,起码伤害的可能性少很多。
就思维训练而言,大多数人不幸沦为情绪的奴隶,而非主人。
能避免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