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登嵩山
雨中登嵩山
(2013-09-11 19:44:55)
暑假高温，连续几个月几乎没怎么出行，上周日随兰亭队冒雨攀越了嵩山虎头崖，回来后，疲惫余威袅袅，疼痛持续发酵，胳膊腿似乎错了位，不怎么听使唤，今天是下山后的第四天，包括腰部的各种疼痛才明显的有渐渐消退之势，我也才有提笔之力追忆整个登山历程中浸透汗水雨水充满感动感慨的一个个瞬间。
自从去年12月8号剑尖历险归来，整整九个月之后，第二次随兰亭出行，再次见到巍峨挺拔率真活泼的参天树，风趣幽默妙语连珠的飞鱼，稳健随和平易亲切的和凤姐，笑容灿烂歌声甜美的兰亭，言语不多但古道热肠的东东等兰亭友……非常开心。
大巴车在坦荡如砥的郑少高速上行驶，两岸连山层峦叠嶂在朦胧的晨雾中倏忽涌来又迅疾后退，车内的驴友音乐会在飞鱼灵活睿智的主持下如火如荼的进行， 53位新旧朋友依次自我介绍，简短的话语，敏锐的才思：天涯、孤鸿，阳光、雨滴，雪花、蔚蓝，阿凡达、红太狼，向日葵、晴朗朗，欢喜罗汉、春华秋实，蓝色心情、人造卫星……身边第一次跟我出行的同学菱角，在这别致新奇的介绍中，在兰亭群主“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以往在电视上才能听到的专业级的歌声中，不住的感叹：这才是人的生活啊！
上次剑尖被我拉进兰亭的“简单”简介很有意思：“别人都是新人新面孔，我是新人老面孔，具体什么意思，大家意会吧”。是啊，一个在暮色渐浓的嵩山峭壁上脸色惨白呼唤老公派飞机救援的所谓的新驴菜驴，谁会想到，九个月后居然成为兰亭队铁杆中坚力量，群庆授予的“最佳出行奖”应该是实至名归：碧沙岗暴走，绿城广场起舞，神农架探秘，普吉岛上“人妖”，鲁山公益助学，太行山上抱犊，黄龙洞里戏水，普洱庄园植树，伏牛山顶滑雪，辉县秋沟赏桃花……短短大半年，在兰亭户外的旗帜召唤下，她的足迹从中原到江南，从国内到国外，娱情山水，强身健体，收获友谊，这大概就是兰亭的精神，兰亭的魅力。
或许是长久没有出行的缘故，山脚起步，在欢声笑语的驴友队伍当中没蜿蜒几分钟，我就感觉心慌气促，四肢灌了铅一样沉重，像刚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一样，真想坐下来休息，负责收队的东东队长鼓励道：前半小时身体不适是每一个登山人都会有的正常状况，坚持半小时就没事了。第一次随我出行的同学菱角这时候倒是比我英勇，竟没有叫苦叫累，还有几个大概也是第一次出行的朋友跟我们一样落在最后，成了队尾的落后分子，其中那个在自我介绍中针对“会飞的鱼”自称自己叫“散步的猫”还调皮的喵喵两声的朋友，看着前面远远消失在山林的强驴自嘲道：我是压寨夫人！另一个同伴道：你是鸭蛋夫人！菱角好奇的问她做啥工作啊，性格这么好，“压寨夫人”说，我是卖当的，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不一样；吃了一亏又一一亏，亏亏有滋味。实际上很
多驴友都是这样的豁达乐观豪情满怀。
在乱石滚动杂草丛生中走了一会，菱角惊呼：一直是这样的路吗？这哪里是路，怎么不是台阶？东东队长说：我们就是不走寻常路，景区的台阶有什么意思，我们享受的就是披荆斩棘，飞檐走壁，挑战自我的乐趣。这才是毛毛雨，没路的地方，还要下绳……话未说完，菱角已经是惊慌失措惊恐万状之态了：我们干脆打道回府吧，太危险了，想想都恐怖啊，我就喜欢踏着台阶，一边赏景一边漫游。
这时候霏霏小雨星星点点飘洒下来，旁边山坳隐隐露出山民黑色的屋脊，坐在洒满雨滴的凉凉的山石上，听着山鸟纯净婉转的啼鸣，吹着凉爽宜人的山风，我俩聊叙各自的工作生活，这天然的会客厅是城市多么优高档的雅咖啡屋难以比拟的环境，午饭时间或者山雨渐浓的时候，我们打算循着古朴山道到农家小憩享受农家乐的绿色山味，远离都市尘嚣，沉浸陶诗田园古风，享受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意境……
正当我们共打一把雨伞，打着放弃登山的如意算盘时，忽听丛林深处传来飞鱼还是兰亭先遣队的指令：全体队员向后转，队尾变对首！一阵喧嚷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前方先头部队遇到山蜂当道，有北北等几个队员已经遭到山蜂袭击，倒数第一的我们，自叹弗如已经放弃前行的我们突然命运逆转，瞬间成为先头部队，戏剧性的变化让我俩惊喜的重又振作精神，加快脚步。虽然队伍并没有真的完全转身折回（因为飞鱼等强驴门避开马蜂窝，在侧边又开辟了一条新路，绕过山蜂萦绕的危险地带）但我们或许经过简短的休整，或许过了前半小时的疲劳期，双腿似乎也不那么沉重了，我们也用衣服帽子捂着头仓皇穿越这片山蜂盘踞的地带，又经历一番手脚并用的攀爬山路，我们终于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几块山石，大家开始围着北北商量对付蜂毒的策略，“蔚蓝”手机百度了“被马蜂蛰了怎么办?”说如果黄蜂没有留尾刺在伤口里，可用最直接的方法治疗蛰伤---用尿液。用呈酸性的尿液浸泡或涂抹被蛰部位能很快减轻疼痛和红肿。特别是童子尿，效果更好，这是很多老人都亲历过的妙方。开始大家对此将信将疑，但是联想到中毒后可能会出现的严重后果，大家还是决定试一试，材料来源用飞鱼的话是自产自销（后来才知道北北东东是一家人），看着飞鱼悠悠大树等围着北北安慰忙碌的朋友们，菱角感叹：真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嵩山景美，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这种真诚友爱更美！
山路在脚下向更陡峭的地方延伸，眼看前方部队散落在秋林中的身影一个个消失，呼唤声在大山间回荡，没有了先前唱和回应，我们加快了脚步，糟糕的是山路拔高的同时，更密集的雨点砸了下来，汗水雨水顺着脸颊流进眼里嘴里模糊了视线，不得不用手擦拭一把把摔在身后的山石上，飞鱼帮我从背包里取了登山手套，并在陡峭处不时地回身搭手接应，悠悠则有一段路一直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我则借着她的力量，脚步匆匆，逐渐缩短着跟大部队的距离。菱角呢，则在大树的鼓励帮助下，将一块块凸起的山石踩在脚底，东东队长则不知从哪里给我找了一根木棍，借助木棍的支撑，我更增添了奋起直追的信心和勇气。
临近山顶，大树指着前方几块形似虎头的巨石说这就是虎头崖，但是身心俱疲浑身透湿的我再也没有拍照的闲情逸致，一方面是雨似乎愈来愈大，一方面是赶路的焦急，我只深情凝望几眼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将这个形似虎头的山崖定格在心底。
转过虎头崖，有一段山路不太崎岖，我们打开伞，穿上雨衣，尽管如此，衣服还是很快全部打湿，及至到了大部队午餐回合的气象站附近的那片宿营地，山顶的低温加上雨水的冲洗，每个人都仿佛穿越到了严寒的冬季，好在飞鱼东东群主他们煮好了热腾腾的面条，几口热汤下肚，浑身上下才稍稍有了一丝暖意，上次剑尖盛夏用长短不齐的树枝做筷子，这一次菱角灵机一动。用酸奶上的两个吸管当筷子，面条里有星星点点的香菇肉末，吃在嘴里，感动在心里，普普通通的几口热汤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嵩山山顶，显得那么珍贵令人一辈子铭记。菱角看大树披了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问他是什么秘密武器，大树打趣：你不知道这是我的袈裟？起初我也没注意，后来看菱角的衣服滴水淋漓，忽想到背包里的吊床，拿出来给菱角披上才恍悟大树的所谓秘密武器实际上也并不神秘。
午餐后开始下山，雨后下山的路远没有上山的容易，因为雨水的冲洗，脚下的石块偶尔会有裹沙带泥，不小心就会马失前蹄，上山安然无恙，下山的我失足滑倒三次，都是屁股重重着地，筋骨倒没什么关系，尽管如此，还是得到飞鱼大树们的肯定鼓励，相比剑尖，说我的沉着轻松淡定远非昔日能比。
不知何时，雨住风息，远处的山峦隐没在翻腾的云雾里，我们似乎畅游在神仙们的琼楼玉宇，看山下的村庄古寺，变魔术一样，一会朦胧倏忽不见，一会又跃然清晰。遇上另一个户外队干脆停下来短枪大炮，衬着身后变幻的云山雾海，摆出各种或飞翔或金鸡独立的姿势。这个时候所有登山的辛苦汗水泪水都化作了甜蜜，尽管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但是心儿已经在嵩山，在不知所云的野猪坡山水草木间飞翔展翅。枯黄的芦苇浸了雨水变成金黄的苇荡，碧绿的树叶上垂挂着晶莹的水滴……
菱角捡了一块十几斤重的山石，说是认识几个爱玉的朋友，打算回去雕刻打磨成自己喜欢的形状的玉石，但大树一句话：这样的石头嵩山遍地是，就让菱角恋恋不舍但还是毅然决然将扛了几百米的石头丢弃在地，另一方面也实在自身难保无暇顾及。“有树多好，”她不住感叹，有树的地方就有依靠，有依靠就会很安全，不会轻易滑倒，叮嘱我几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表扬大树，没有大树，就没有她菱角的这次安全的难忘的嵩山经历。
终于到了有台阶的景区，游人渐渐如织，我俩相扶相携，蹒跚在嵩山书院幽静的石阶路上，鞋底沾满厚厚的泥泞，裤腿也溅满大片白色的泥水点子，墨绿的吊床还滑稽的斜跨在菱角的背脊，丝丝细雨此时如同调皮的孩子，笑看我俩残兵败将的狼狈样子，精疲力竭，但情美在心里，丰富在心里，生活如同奔腾的小溪，无论跌宕起伏还是潮落潮起，每一朵浪花都是难忘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