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湘西之下|潦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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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之前说过的故事你们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荒诞,其实现在想想小时候外婆讲的故事都是那么让至今的我想起来觉得是〔瞎扯〕,但童年的我却被这些故事迷的“浮想联翩”,每晚做梦都能梦到这些故事里的主人公。尤其是有一个故事让我现在都会梦起。
下面我就来为你们讲讲这个故事,虽然我觉得这个故事你听完后一定觉得耳熟。
故事讲的是从前有个书生上京赶考,路过一个村子,天黑过后就此休息,这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烂场景,没错,书生接连问了几户人家借住都没能成功,对于他这个外地人,这个村子有着常人的抵触情绪,当书生准备放弃时,一个角落里走出一个老人,老人衣服破旧,面色更是如同蜡灰,老人对书生说道:这个地方一到晚上就闭门不出,对外人更是防不胜防,尤其是你这样的单身男子,哟!老人打量了一下之后说道:你还是个书生。书生想仔细询问,老先生却不再言语,而是盯着远处看,书生看去只是发现远处似乎是有一间木屋,相对于其他的村舍,这间木屋反而修葺的要利落些,老人转过头对他说道:你要是不怕的话,到是可以去前面的谷仓住。
书生道:谷仓怎么了?
老人回头瞪大双眼:有鬼!书生踉跄一步。问道:老先生,不知道小生可否去······,话还没说完,老人直摇头:不行、不行,我那儿哪有你住的份,看到没,全村就只有谷仓能收留外地人,爱去不去。
说着老人转身就走了,书生踌躇不前,村子不大,但户户禁闭,一条街从街头走到街尾后,书生决定还是去谷仓睡,他推开谷仓大门,里面一股子腐味儿传来,书生掩面进入后,借着远处房舍的灯光巡视了一遍屋内,在窗下有一书案,一条方凳,另一旁尽然放置了一张床,谷仓不大,七八步就走完了,将行李放下后,拿了块方巾掸了掸床上的灰层,躺下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书生咳嗽两声,往床内靠了靠,双手搂了搂自己,奇怪,这虽是夏季将过,但俗话说“秋老虎”可比夏至还热,就因为这一点,书生才没将行李中的毯子拿出来,但这会儿耐不住寒冷,心犯嘀咕到底是起身还是将就一下时,一股冷风“呼”~的一下吹开了谷仓的门,书生不禁坐起,瞪着房门使劲儿看了一会儿,心道:莫不是真有鬼?下了床走过去将门关好后,刚走两步又返身检查了一遍,坐到床边后心想:哪怕是真有鬼,也就瞧瞧这鬼长什么样子,于是坐定,等着鬼来。
鸡鸣以后,村里的人打开房门开始为一天而生活了,这些人一边扫地、擦门、劈材的干着家务或农活儿,一边往谷仓内的方向瞧,日过正午,书生扶额打开房门,顿时吓了一跳,门外围着一群人,看到他后都不说话了,一会儿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切,还活着了。大家就一哄而散了,书生感觉莫名其妙,但此时头疼的厉害,或许是昨晚熬夜坚持,气温又降低后生了病,走到村内问人寻了点草药,熬好之后,端着一碗而尽,苦味到是将全身都弄醒了,尤其肚子已经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书生给了户人家一点钱吃了些青菜小粥,回到谷仓倒头睡下了。
但再醒时,天色尽已到了红霞一片,看来今天是无法再出门只能继续在这谷仓留宿一宿了,书生出门打了点水,收拾了下自己和房间后,再出去买了点吃食,点起一盏煤油灯放在案前,拿出书来,边吃边看。“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的读了起来,等坐累起身时,天上圆月已高挂,书生挑了挑灯芯,房内又亮了些许后,将手上的书本放回行李内,拿出另一本来,映在墙上的灯影尽然晃动了一下,书生赶忙护住油灯,可是四周并没有风起,整个村庄像昨日一样安静。书生蓦然,不作其他抄写起文章来,一篇写完,拿起来读阅了几遍,随意转身,一惊!一身着玄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床前,他手上的纸张落地,惊恐的不能言语,顿了好久,
问道:姑娘怎么会······
女鬼站起,轻笑后说道:怎么地,难道不知道我什么?
书生听完,夺门而出,刚走两步又推门而入,准备拖了行李再走,没想到此时女鬼正坐在案前,看起书来。
书生大着胆子问道:姑娘是要害我?
女鬼没抬眼的答道:当然是要害你的。
书生接着问:害我什么?
女鬼站起来,走近他,道:你的命。
书生踉跄坐地,抬头时脸色刷白。女鬼大笑,蹲下看着书生生如死灰的脸道:其实也不是我害你,在这梅崖村的10里外有一处乱葬岗,里面死的都是些穷苦人家,或者一些过路人,但当年埋了一具生世作恶多端的尸鬼,现在村里的人晚上都闭门不出,家家户户都请了八卦镜,床沿边挂的都是桃木剑,并且日日符水喝着,那尸鬼捉不到人来吃。只能吃我们这些小鬼,我若不把你抓去给他,明日吃的就是我。
书生愤然:照你这话,我就活该,我就应得?
女鬼答道:你可不是活该,应得,昨日就已警告过你,今日白天你不走,竟又留了下来,你这不是等着尸鬼吃吗?
书生这会儿也在后悔怎地白天就不行它一段路程,过了这个村再作休息,但这会儿后悔也没有用了。
书生问道:今日我是死定了?
女鬼听完后告诉书生,说尸鬼有个规矩,凡是吃人总是喜欢来三次,三次要是都被人躲过了就不会再吃这人了。书生连问昨日算不算,女鬼摇头,说昨日不算,昨日自己提醒了他,被尸鬼一顿好打,现下尸鬼就要过来了。书生心里不禁琢磨着只要熬过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走,何必凑满三次。
女鬼知道书生的心思,从袖子口拿出一个白净的瓶子来,将瓶子递给书生瞧,书生从瓶口往内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里面尽然有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书生诧异抬头望着女鬼。
女鬼封好瓶口,对书生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你的一缕魂魄。书生不明,女子继续解释到这魂魄是昨日趁他打瞌的功夫偷出来的,本是不想弄的,但尸鬼那边牵着女子的鬼命逼着紧,只能弄出他一魂魄出来,然又继续说道这魂魄是关乎寿命的,少一魂一魄都会对生者有极大的影响,轻者智商尚缺,重者则短命几年到十几年,书生一听急了,这轻的才智缺失那他这高考岂能过,就算考上了,这命都没几年了考上又有什么用,顿时气不所以。扑来抢瓶子。
女鬼一转身将瓶子收入怀内。说道:你就算抢到了又能怎样,你自己就能将魂魄按回去了?
抚了抚衣袖,坐在椅子上说:你还是想想怎么躲过今晚吧。
书生顿时跪下:仙姑,求你救救小生吧,小生万不能在此处送了性命,家中还有老母须待我奉养,求求仙姑就大慈大悲救我一命吧。
女鬼此时脸色温和,说道:我既然比那尸鬼先过来,就是为了要帮你的,手中这缕魂魄不给你,就是因为这只是一魂,另有一魄被那尸鬼拽着。这缕魂必须被净瓶养着,一放入空中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离生者时间过长就会消失不见,并且魂比魄要纯不能碰触脏邪之物,这尸鬼常年以腐尸为肉,精气为酒,早就邪恶至极,他想弄到七魂七魄同飨,定是不能碰着魂的,所以这才叫我收着,但却时时关注着,我若是此时将它还给你,定是要了我的鬼命。
书生见这女鬼将所有都告知,心中甚是感动,但此时急于应对待会儿的尸鬼,内心也是苦闷。
女鬼告诉他这尸鬼也是有破绽的,尸鬼怕阳气重的东西,此时应该快快找只雄鸡,公狗类的动物,将他们绑在身边。书生听完立马出去寻,找到一只全身黑亮的大黑狗和一只鸡冠鲜红的大公鸡,两只动物被牵至谷仓时竟然都不叫了,反而有点呜咽。女鬼赶紧道:不好,是这尸鬼来了。女鬼倏地一声消失不见,书生刚将这两只活物牵到屋内,灯就被灭了,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竟也大半躲到了云层里去了,整个房间黑的不见五指,唯独两只活物的眼子瞪的贼亮。书生将两只动物的牵绳绑在自己的手腕上,靠着床边坐下直溜溜的看着门口,突然,一声风嘶怪叫,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彻底遮盖了窗前唯一的明亮,书生屏住呼吸,庞然大物蹲下,窗前的明亮回来了一丝后。但眼前的大物却靠的越来越近,书生此时已吓的眼睛都忘了眨,尤其不知怎的回事,头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被提了出来。
这时耳旁传来女鬼的声音:他这是在拽你的魂魄了,你快点,拔根鸡毛,快点!
书生一听,使出一股劲儿将左旁的雄鸡屁股上拔掉了一枝毛。雄鸡吃痛,噢噢噢~~~~的叫了起来,只见眼前的尸鬼被弹了出去,再想靠近时,女鬼在书生耳旁说道:快点,将黑狗踹它两脚。书生照做,黑狗大叫,雄鸡更跟着鸣叫,不一会儿又传来了村外的狗吠鸡鸣。当天空的明月从云层里出来时,屋内的景象都已看的清楚,而那只庞然大物的尸鬼却不见了。书生后怕,虽然女鬼说过尸鬼今日不会再来了,但书生还是不敢轻易睡觉,一夜无话。
同样的,书生白日还是问了周边人家买了点吃食,但回到房内后却惊恐后怕,想走但又想到日后将变痴儿或命不久矣,又思量不如再熬它两晚,取回魂魄。如此这般左右不定,竟不想已快到了入夜时分,出去寻了点吃的后,就发现女鬼倚靠在床边。
女鬼说道:昨晚我交待你的事情你都办好了?
书生道:狗血,雄鸡血,打铁匠的汗衫,连符咒我都借来了。
说完准备走近点让女鬼瞧瞧,
女鬼顿时啊的一声,说道:我也是鬼,你忘记了吗?
书生停步,女鬼又说道:书生,你将你手指咬破
书生吓到,不知这是作什么,待女鬼说是为了将净瓶中的一魂还交于他,才忍痛一咬,只见那魂魄已从手指伤破之处进去,灌入了全身,顿时比昨日身子要轻松了许多。女鬼说这是回了一魂阳气也足了些,并叮嘱他将汗衫穿上,将雄鸡血涂在脸上,再将符咒藏于胸前,狗血放置一旁。都装点完毕之后,女鬼消失。
今夜还是一样,尸鬼来了之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泼了一声狗血后伤了鬼气。待它一走,窗前的灯火就亮了,女鬼伏案趴着,似乎很累,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交待了书生第三晚的事情就又消失不见了。
第三日,书生在这小小的村子内找了好久,才找到女鬼交待的东西,想到出门是满街人的反应,甚是可笑,大家都以为他已是死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当然这也全不能怪他们,毕竟当时他脸上一脸的鸡血。别人都问这书生既然活着性命怎还不走,书生只是言语着自己身体还没好全落,出门不易。
吃过晚饭过后,村内的人家也陆续闭门关户。他则开始将桐油刷满整个房屋,床边拉了些沾了黑狗血的墨线,先放埋置在地上。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女鬼却还没有出现了。
书生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当一阵狂风大作之时,他赶紧将汗衫穿上,起初只因为那汗衫常年被炉火熏着汗水侵着,着实难闻,才将这汗衫从身上解开了,不过幸好这尸鬼次次出场都要摆下谱,弄的响声不断。待尸鬼落定,朝着床内走去,由于书生睡在最里边儿靠墙,尸鬼只得缩脚也爬了进去,张大嘴巴准备吸食魂魄,果然如女鬼所料,这最后一次尸鬼直接用嘴吸食,不再养在瓶内度纯。书生这时忙将开了光的佛珠粉撒至它口里,顺便用一瓶黑狗血送他吞服。继而一溜烟儿的跳下床,将床边的墨线拉至四周,尸鬼这会儿想要跳下来,却被墨线弹着,身上到显出了一条一条的血印,嘴内也在不断的往外吐黑水,黑水吐了一会儿,突然往外吐白烟,细细一看竟是一缕缕的人影,哦~书生内心明了,那些都是被它吃了的魂魄,于是赶快将食指咬破,血珠渗出后一缕白烟向他飘来,没错,是他的一魄。魄一进入体内,书生飞快出门,将埋在地下的横符挂起,而屋里嘶吼一声,书生更是不敢怠慢,按照女鬼的吩咐,取出火匣子点在一块符牌上,顿时被浇了桐油的房屋顷然大火,屋内的尸鬼惨叫连连,然而周边的街邻却依然是一丝生动的气息都没有。
大火熄灭的时候,天已初晓,各家的雄鸡都陆陆续续的打鸣。书生走到废墟之中,在床的位置开始刨坑,大概挖了10尺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玄色坛子,书生将坛子放置行李内,不说他话,独自一人背着行李匆匆出了村落。
转眼已是时隔五年,当初借宿的村落依然静谧,而谷仓落宿的书生却果真高中状元,被分配到苏州任职。书生在当地文官清廉深受老百姓的喜爱,而对这为官多年的大人,大家的印象更深的却是觉得这大人比以往的人要长相英武,更爱拨弄易经八卦玄学之说。甚至听府里的奴仆传话出来,他们这位大人有时还会在夜晚用桃木剑练上几招,而每当但他累时,身旁永远有一着玄色的女子为他泡茶擦汗,静默不语的相伴。
这一伴就是三十年之久,书生死时五十有五,但阎王殿内的生死簿上原确是终年八十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