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

2020-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tomhu_09a2

我住在一幢公寓的18楼,离公寓不远处是一所小学,小学占地不大,只有一幢主楼和几幢附属楼,饶是如此,还有两块操场供学生活动。学校被夹在一条主干道的辅路和居民区之间,无论是从楼上看下去,还是地图上俯瞰,都会感觉逼仄。很好奇这所学校的风水怎么样。

失业在家的几个月里,偶有早起,会听到学校的升旗仪式或者开大会的声音,乌涂的通过大喇叭传上来。我试图往下张望看清楚现在社会里,初等教育大会的组织形式,但本来不远的距离,都被太多高低不平的楼宇挡住,实在难以看清。

这几天,准确的说是上周六开始。夜间温度骤降,晚上躺在沙发上睡觉时着凉感冒,颈椎病也恰逢其时的发作。两者合力,夜不能寐,作息紊乱。在国庆节的前一天,我又早起了,或者说,又没睡好。

但心情却不像往常一样焦躁,除了清晨凉爽的空气,还有窗外传来激昂的运动员入场曲。阳光从落地窗前照进来,我站在窗前,端着一杯咖啡,企图以包厢VIP客户的心态看出不一样的内容。无果。

但还是从露出的一角看到穿着统一校服的小学生们,像不安分的原子,旋转跳跃。

只是学校大喇叭里的广播不再有我熟悉的运动员加油的声音,可能是怕扰民,只是零星的提醒某某项目要去报道检录等信息。

现实和回忆总是狭路相逢,在这一刻本想回到二三十年前自己的初高中运动会时间,但未曾想,却是南京的一幕闯进闹海。

在一个人旅行的时期,国庆这种长假总是可以将几个城市串联起来。当年国庆的路线就是南京-镇江/扬州-杭州。到南京,毕竟也是来了多次的城市。顺着玄武湖走完一圈后,再无兴致去其他地方。于是溜达回酒店。南京秋意盎然,日头正劲,但毫无热气,街道两旁梧桐矗立,默默注视着一位异乡人的漫步。

转过街角,专卖高邮大闸蟹的小店,心血来潮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前毫无目的,甚至连老板问我要什么样的螃蟹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进来。

老板看出我有点茫然,问我是自己吃还是送人。

我为了避免尴尬,想出一招:能不能在这里吃啊?我就想吃一两只蟹,但也没地方做。

本以为这样的店只售卖,不负责售后,但事实是...

老板(带着浓郁的南方口音):好啊,我这也能做,你想蒸着吃还是炒一下?

我:呃.....蒸一只,不,两只吧。(潜意识里觉得只蒸一只没面子,鬼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老板(依旧带着浓郁的南方口音):好,你喝酒不啦?我这还有点黄酒,你要是不喜欢旁边小卖部自己买点就好。

挑好了两只,拢共一斤左右,100块钱。然后去旁边小卖部,买了一小瓶二锅头。

回来螃蟹店,老板已经将螃蟹洗好蒸上。还摆了一张小桌子和马扎,桌子上有一瓶醋,一个碟子,老板正在切葱。很难想象几分钟之内做好这么多事,统筹学一流,有着苏中男人利落的老板值得我留下。

我和蟹老板无论是背景还是年纪还是岁数,差异都有点大。又都不是长袖善舞之人,聊天有一搭无一搭,空气中经常是沉默的尴尬,但我还是知道老板老家高邮,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自己在南京开店,但也只是卖这么一两个月。然后关门回老家养殖。上高中的孩子不爱读书,打算毕业之后就跟着他一起卖螃蟹。

他问我的问题已经记不太清楚,好像说我吃蟹吃的不干净,还说大城市压力大,他不愿意去上海等等。

被吃的乱七八糟的大闸蟹,一小瓶二锅头,时断时续毫无营养的聊天,门外日头照射着树荫偏移,假期里行人慵懒的散步。大概1个多小时,虽然有冷场的尴尬,但却是人生难得的情绪放松的时刻,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可以拉回到运动会的回忆了,想诺兰的时间线一样。

对于我这种上学时的小胖子,运动会始终是个观众。且不爱参加,高中时运动会唯一的乐趣就是可以不用上课,能在校园里游走。

但高三运动会对我来说,倒有点不一样。

高三9月1日开学,运动会往往在9月底或者10月初举办。这一年的9月于我不是很友好。无他,唯感情尔。

高二时,看上高一的一位学妹,学妹脸蛋肉肉的,白嫩娇俏,外号机器猫。好巧不巧,学妹的好友和我们班一位女生是亲戚,而女生跟我关系还不错,但出于我的害羞,好不容易到学期末才牵上线,结果学妹要在暑期转学去乳山。我和学妹第一次正式认识,是在暑假中,她要去乳山的前一周,当时的我眼镜掉地上摔碎都没舍得花钱,而是用零花钱买了一串风铃,还多花了几块钱让老板细心包装好。

而出乎我意料,学妹也回赠了礼物,一张她的照片和一只钢笔。这两样东西都陪我去了大学。照片不知所踪,用钢笔参加过几次期末考,也没能及格。

其实想想当时会面的场景,对学妹来说还是挺惊悚的吧。一个脸上爆豆的高中男生,头发油油的(也许),大大的黑框眼镜,镜片还碎着。骑着一辆28自行车,诺诺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学妹一袭白色长裙,短发中透着清淡的洗发水的香味,是潘婷。

——————全是不靠谱的记忆——————

但运动会的记忆是真实的,在那里,我找到了能填补学妹空白的,另一个学妹。她是一名标枪选手,穿着黑色的弹力裤,手持标枪英姿飒爽。

我激动的直戳好友,他却嗤之以鼻:这女的这么黑,一点也不好看啊。

我的固执起到了作用,不为所动,依旧靠跟踪,偷听,知道了这女孩的班级,高一一班,跟机器猫一样。

我们运动会开了两天,我就看了她两天,不止是标枪,她还参与了某一项跑步接力的比赛,虽然跑的不快。但我依旧被这种集体荣誉感打动了。

在看不到她的时候,我就会在观众席上看一本书,王朔的《我是你爸爸》。这本书在未来,会成为我最爱的一本小说(之一),和金庸并驾齐驱。以至于王朔和金庸笔战时,我很难选边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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