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响水之恋（三）
金虎躺在床上，看着房间熟悉的一切，他又想起了孙婷婷。
“金虎哥，金虎哥，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啊。快起来！”婷婷在房子外面使劲地拍着门板，一边叫着金虎。
“哦,知道了.你怎么每个星期天都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一样。我就起来了。”金虎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表，才七点多。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平时可都是他叫她起床的。
“我给爸妈说了，让你今天陪我出去一下。你快起来嘛。”婷婷在门外大声说，她知道金虎还没动。
“去哪里呀？饭馆还有很多事情呢，我能不能不去呀？”金虎有些不想去，因为每到星期天，他就期待着一个特殊的顾客。这个顾客对他来说非常特别，同时也会让他莫名其妙地魂不守舍,心跳脸红.
“不嘛，上个星期天都说了，你说给饭馆去买米。今天我问过爸了，他说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顾客也不多，同意让你陪我。你不许赖皮。”
“那......好吧.可是要早早回来,不能玩得时间太长.我还要帮叔叔阿姨准备明天的东西呢!"金虎想也是的,不能再推脱了,不然婷婷不高兴了,一家人都心情不好.她可是孙老板两口子的心尖儿.再说金虎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很多事情也都依着她.今天就陪她出去,尽量早点回来,也许还能看到那个人呢.
"行,没问题.我答应你.我们早早就回来.我下去准备东西了,你快点啊!"婷婷说完之后,就蹬蹬蹬下楼了.她和孙老板夫妇住在楼下,楼上有一间房子当仓库用,另一间金虎住.
金虎下了楼.婷婷早就站在饭馆门口了.她打扮地很漂亮,象是要去参加文艺演出一样.她身穿着一件平时最喜欢穿的白色连衣裙,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长长的马尾.细长的眉毛下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见金虎出来,她的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马上变成了两弯月牙,嘴里着"哥,你快呀."跑过来就抱住了金虎的一只胳膊.一刹那,这姑娘浑身散发出的成熟少女的芬芳包围住了金虎,她柔软的身体,让金虎热血奔腾.他紧张地把婷婷的手拨开,说:"看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羞.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看呢?"
"我才不怕呢,你是我哥嘛!她会说什么呀?倒是你,每次我一抓你,你的脸一直红到脖子那儿.我看你才害羞呢!象个姑娘耶."婷婷说着还要抓他的胳膊.金虎躲到一边,忙说:"好了,好了,我去推自行车."这才逃掉了.
金虎用自行车载着婷婷一起出了县城.婷婷说她要去水库,还要钓些鱼回去.金虎就同意了.
骑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来到了水库.这个水库是县上六十年代修建的,当时为了降低因旱灾带来的粮食减产,国家号召全国农村大力兴修水库,以保证农田灌溉,达到丰衣足食.县政府组织了当时插队的知识青年和当地人民一起拦截了县上这条将要干涸的小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建成了这座水库.如今,这算是县上最大的一个水库,因为它夹在两座山之间,顺着山势成一个S形,所以站在水库的大坝上朝有水的方向看去,是看不到头的.尽管这里属于高原地区,雨水也并不丰沛,但是水库里的水却经常都满满的.这里的水面很宽很平,俨然就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的颜色是绿色的,所以它又象是一块非常巨大的绿色翡翠.在阳光下这个巨型翡翠到处闪耀着绿色的光芒,让人看到它时就不由得陶醉其中,如痴如迷.传说曾经还有人因为痴迷这"绿翡翠"而经常不小心落入水中,有的被及时救生,也有些沉入水底,再也没有上来.
婷婷先一个人跑到水边,拿出毛巾在水里涮了涮,然后又跑到金虎跟前,用毛巾给他擦汗.金虎这次不躲了.他看着婷婷活泼可爱的样子,的确让人喜欢.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放松一下了.是因为有了婷婷,他才觉得生活真的象歌里唱的一样,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每每在这样的时刻,金虎就会忘记平日里所有的烦闷和不快,心中的愉快象是被囚禁了许久的鸽子突然打开了笼子,全部都冲上了蓝天,自由自在地飞翔.金虎用手捋了一下婷婷额头被汗浸湿的头发,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的芳香,看着她一起一伏凸起的胸部,他的心快速地跳起来,他有些想抱一下婷婷的欲望,但是很快另一种意念就让他清醒过来----自己一直把是婷婷当成妹妹的呀!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太可耻了.他赶紧转过身子,从自行车上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铲子,还有在家里做好的钓钩和丝线.然后把丝线帮在一个长长的竹竿上.对婷婷说:"婷婷,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挖蚯蚓,咱们要用蚯蚓做饵,才能钓到大鱼."婷婷说她也要去,她想看看金虎是怎么挖蚯蚓的.金虎说好吧.
他们很快就挖好了蚯蚓.金虎开始坐在岸边钓鱼,婷婷就说,哥,你钓鱼,让我也做点什么事情吧.金虎说,你就玩吧.平时在学校学习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天,也该放松一下了.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不然就变成傻瓜啦!婷婷知道金虎逗她,就过来挠金虎的胳肢窝,说看你还笑我不.我就是傻瓜,所以我才喜欢哥你哦.因为你也是傻瓜呀.金虎被她挠得不住地求饶.加上她说的那些让他心跳的话,不知道怎么回应.就插开话,对她说:"婷婷,你看那边很多花,你去采些来,哥给你编个花草帽吧.""好啊,哥你要给我编个漂亮的,比以前编的还要好哦?'金虎说好.婷婷就一蹦一跳去采花了.
金虎专心地看水面上的鱼漂,它偶尔会动一下.金虎知道那是水底下的鱼在试探,而没有真正咬到钩,等鱼漂被拉到水里了,金虎猛一收竿,好家伙,一条足足有将近两斤的大雨被他钓了上来.他把手中的竿一甩,先把鱼甩到岸边的草丛里,然后起身跑过去抓住它,还真大呀.突然,他听到呀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婷婷喊到"哥呀,快,我掉水里了.来救我呀!"他赶紧跑过去,看见婷婷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岸边的草藤,下半身已经滑到水里了."别慌,婷婷.有哥在,你没事的!"他冲进水里,游到婷婷的跟前,一只手托起她的屁股,一用劲把她推到了岸上.然后自己再游上来.婷婷上了岸后,眼里满是泪水,看着金虎上来,一下子抱住他.哭着说:"都是你,都是你让我过来采花.让我掉到了水里.你赔我,你赔我!"
金虎抱着婷婷,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胆小,你不知道你哥我是游泳冠军吗?再说那么多的花,你偏偏要采水边的.要是我没在你旁边,还不知道有多危险呢.下次可要小心点儿哦!好了,不哭了.你去坐在那边,刚刚我钓了一条大鱼,一会儿,我们烤雨吃.现在我来采花,给你做个花草帽.哥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的.乖一点,不然花草帽可不给你戴哦!"
婷婷被金虎一说一逗,一下子破涕为笑.然后用拳头轻轻地砸着金虎的胸膛,说:"哥,你好讨厌.我回家告爸说你欺负我."
金虎看她没事了,就说;'好好好,我不笑你了.看你的裙子都湿了."
"你不也一样.跟个落汤鸡一样.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晾起来."
"我自己来,到那边顺便把花草帽给你做好拿过来."金虎说完走过去到从里.这里的草丛有半人高,金虎走进去,只能看见腰部以上的半个身子.他背过身,把衣服脱下来拧干后,再穿上.采了几把花,走了出来.边走边编草帽,不大会儿,就做好了.等他回来,婷婷却不见了.难道这丫头又掉水里了?也没见她叫啊.他四下看了一下,猛然间,看见不远处有个白恍恍的身影.蹲在草丛里.----是婷婷.此时的她已经脱掉了连衣裙,只戴着个文胸背对着他,蹲着拧裙子上的水.金虎一下子紧张的不知所措,他还从没有看到过女孩的裸体.他想走开,又怕有其他人来,万一看到婷婷怎么办呢?如果不走,婷婷看到他怎么办?突然他想了个办法.就装着没有看到婷婷,背着她大声叫道:"婷婷----,你在哪儿呀?怎么又不见影儿了?"
就听见婷婷说:"哥,你别动!我这正换着衣服呢,你不许回头哦!我马上就好."
金虎就说:"那你快点,我可要烤鱼吃罗!"其实他知道这么一提醒,婷婷会很快穿好衣服过来的.果不其然,婷婷跑了过来,不同的是,她把连衣裙的下摆收拢起来,在大腿处打了一个结.白皙修长的两条裸腿又让金虎有点不知道把目光投到那里才好了.他把鱼用一根签子插好后,交给婷婷.然后又把火点起来.对婷婷说,好了,你先烤着,我再去钓几条来.
等婷婷把鱼已经烤好拿到他跟前的时候,金虎还没有钓到一条鱼.他脑子里全是婷婷刚才没有穿衣服的样子和那双裸露着的双腿.
在孙老板家的时候，金虎也问过婷婷的事情，可是孙老板两口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对金虎说，但叉象有什么顾忌却没有说。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孙老板叫住金虎，给了他一封信，说“来了很久，我们也找不到你的人。你姨说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就一直收着。”
信是沈老师写给他的。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孙老板没有回答他关于婷婷的事情。原来，他们以为他一直和沈老师在一起。沈老师在信里说，自从金虎从饭馆走了之后，她来找过几次，都没有再见他的面。她很想他。她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金虎会不辞而别，难道是和饭馆老板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至少他应该给她说一声，她也可以帮他想些办法啊。她也告诉过他，她在替县里文教局培训老师的事情。他也可以来参加啊！以金虎的文化基础完全可以考上的，如果是学费的问题，她可以帮忙的。金虎看着信，眼睛有些湿润。一个和自己无亲无辜的女子，就因为在饭馆吃过几次饭，和自己聊过几次，就这么倾力帮自己。曾经他也去过参加教师培训考试，可是录取名单上没有自己。关于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沈老师，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考上。还是后来在电影公司上班后，正好他们科长的儿子也参加了那次考试，他才知道原来是有人顶了他的名字。对于这个小地方，有这样的机会成为公家人，当然是挤破头了。这事情的发生，也让他明白了，象他这种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的人仅凭考试去争取那些吃香的职业，是一件想都别想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