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原文: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网译:
冉求说:“我不是不喜欢老师您所讲的道,而是我的能力不够呀。”孔子说:“能力不够是到半路才停下来,现在你是自己给自己划了界限不想前进。”
在孔子流亡中,经陈蔡之后,对跟随的弟子就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科进行了排名。
其中政事两人:冉求、子路。
此时,冉求或已经被季康子召回去做家宰了。
月亮都是慢慢圆起来的。
曾经,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侍孔子,孔子问他们说:“如果将来有人能够知道你们而又能够用你们,你们究竟有什么本领可用呢?”
冉有说:“假定有个六、七十里宽的地方或是小一点,五、六十里的,如果让我来治理,只要三年,即可以使人民富足。至于兴礼作乐一类的事,那我就没有这本领了。只好等待那有才德的君子来设施了。”
曾经,孟武伯代表国君问孔子说:"冉有为政如何?"
孔子答说:"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孔子认可冉求可以在诸侯国当邑宰,或在卿大夫家里当家臣。
冉求有为政才能,孔子认可。
曾经,季康子代表季桓子问孔子:“冉有可以为政吗?”
孔子答说:"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冉求多才多艺,您认为对于为政有没有帮助呢?
此时,冉雍因为不被季桓子信任已经辞去了季家宰,而冉求是冉雍的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在孔子那里为学。
曾经,季桓子死后,季康子想起了因追随孔子流亡而雪藏的冉求,于是派使者以国君的名义召冉求回鲁国,孔子虽然因为没有召自己回去有些失望,但还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并说这次冉求肯定是要被重用了。
临别之际,子路还特意给冉求说,老师年龄大了,也特别想回国,你要想办法早点让老师能回去。
此时的孔子在外已经漂泊了八年,堪堪年龄也大了,如何不想回?!再不回,能不能回得去,只有天知道了。
只是冉求这一去就是六年。
这六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之于孔子,有家事,有国事,有天下事;作为孔子,不是关不关心,想不想关心,而是都与自己休戚相关。
国际风云变幻,没有风景独好。
卫国、鲁国都是萧蔷之乱不断。
孔子虽然已经休妻,但作为孔鲤的母亲,死了,时孔子居住在蘧伯玉家,请孔鲤完了丧母之仪。孔鲤重情想娘,娘一年祭日,孔鲤哭念,孔子听到后说:这太过分了吧!
或许孔子也在想,自己究竟说客死他乡,还是能叶落归根?!
冉求啊,你在做什么呢?!
孔子回去的希望,都在冉求那里了!
不是冉求有此权力,而是冉求可以有机会说服季康子,可以让孔子回去;季康子不同意,国君说行,也是不行的。
那时的交通主要是腿,那时的信息主要说嘴。
卫国距鲁国虽远,但冉求在鲁国、季家所为孔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冉求有冉雍前车之鉴。
季康子何尝不是?
冉求不想做冉雍第二,季康子也不允许冉求做冉雍第二,冉雍所从孔子的仁礼之为政,在时下终不能有事功。
曾经,冉求有一次跟随孔子在卫国,看到卫国的人口很多,冉有就问:“人民已经这样众多了。还需要给他们增加些什么?”孔子说:“使他们富有"。冉有说:“人民已经富有了以后呢?还需要给他们增加些什么呢?"孔子说:“使他们受教育!”。
冉求之能,不止于做家宰!
可以为国是!
只是春秋之国是,孰可分?!
孔子认为可分,可是跑遍了天下,竟也无可分!
孔子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人谋,不忠,是为君子为?
拿人俸禄,替人消灾!在其位某执政!事君忠为天,此等处最关阴德!
对于孔子的仁礼,冉求有自己的理解,需要中庸之度,不然,不能行!行不通!稍有差错,不是请辞而是被辞了!
冉求终不是阳虎!
于是,冉求做了一个家宰所能做的一切!季家的家财已堪比周天子,更不要说鲁国君了!同时,也国争民,使百姓安居而能乐业!
冉求当然也明白,国之不存,家将焉附?!于是家臣的身份,代表鲁国,抗击了强齐入侵且胜!
终于,冉求认为可以与季康子说孔子了!
于是季康子派使者代表国君迎孔子回家!且以国师之誉,受国师之俸!
冉求跟着孔子流亡8年,之后孔子带着弟子们又流亡了6年,前后计14年!
当孔子确认自己可以回家之后,大喊“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孔子归心似箭!
孔子心中有气!
几年不见,我们那家乡的小子冉由,太狂妄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自己吃了几碗干饭,好像干出了成绩,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看我回去怎么处置!
终于,十四年之后,孔子回来了!
回来之后,冉求要见得!
冉求虽然知道,见无好见,但不得不见!
冉求通而不达!
于是孔子责问,那季氏去拜泰山,你为什么不能阻止?!
冉求答,阻止不了!
孔子继续责问,你为什么帮助季家盘剥百姓,以至于季家的财富都超过了周天子?!
冉求何以对?!冉求以何对?!冉求如何对?!
冉求当然明白孔子之仁礼之道,只是按照那道,自己早就被下野了!老师只能客死他乡了!
依仁礼,冉求是行了忤逆之事,但就百姓而言则是是非而实善也!
至于季家之家,国君之国,那本就是萧蔷,老师修春秋,如何不明?!
但冉求还是有谦逊的素色,终于,冉求做了应答:“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
何意?
冉求把这一切都以自己鲁钝承揽了下来,反躬自责,归罪于自己!
冉求说,老师啊!不是我不喜欢您的仁礼之道,实在说我的能力不足呀!您就多原谅吧!
孔子何人?!岂能由冉求小子这样自裁!不同意!
孔子说,“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冉求偷换了概念,孔子也顺势换了!
孔子说,如果是你的能力不足,你早就半途而废了,要么你自己辞职了,要么你被季家辞退了,不要打这样的马虎眼!我清楚的狠,是你自己划清了界限,不再肯继续往前走了!不要在我这里乱说了!
孔子虽然说自己六十耳顺,七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但那只是话,做不到!
十四年来,孔子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无奈,冉求把孔子迎接回来,自己成了那不活的炮灰!
孔子继续说,“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从此以后,冉求郁郁,以至于夭终。
冉求,成了孔子情绪的炮灰!
孔子内心隐微处,究竟做何思,只有孔子自知!
善者为正,恶者为偏,孔子演易,观史,自有自己的一端!
那一端,孔子说,“吾道,以一贯之”!
孔子之一道,那被老父棍棒出血而不跑的曾子可真的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