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她的日头

2016-10-23  本文已影响40人  笙笙耄

回来这么久了,原本的计划也都通通被自己积压。其实真的很想表达那种来自生命里的安宁,却又好像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呢,又日日想来日日如新。

  那是一个破落的村庄,几十年的风霜雨打让它现在看起来更是凄凉。走过那里踏足无数次的石板街,唯一的感受仅仅是,里面的残破比之外景的凄凉更甚。

  听到远远有狗叫声传来,村子里几位老人都步履蹒跚地从屋子里出来,坐到门前的石头上。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脊柱弯曲,大多都头发花白,皱纹像地图上的山山水水一样,刻满了,再多刻一分偏多,少刻一分见少。我上前去一一打了招呼,她们已经都不记得我了,不过还是很开心有人来。嘴上一直说着:“好孩子呀!真乖!”

  爸爸曾经说,二十岁青春正少,三十岁风华正茂,四十岁便要经历亲人离开,五十岁乐知天命,参透人生,六十岁安享晚年。然后又一遭岁月轮回,时光斗转星移,多少代人都这样来来回回。而我马上也要进入人生的三十岁,踏足四十岁。瞬间功夫,或已满头银发儿孙满堂。

  姥姥在河边洗菜,我等在门口。想想姥姥一生苦难缠身,到头来,却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命数不好。亲戚想接她过去,她总是万般推辞,开始不解。后来有一次聊天,姥姥说:“过了好生活有什么用?让人们看看那个老太太,儿女凋零却穿得大红大紫,老没羞的。”说者言语淡淡,听者却知哓了老人的凄苦。她不忍心,我,也不敢再忍心。

  有人说,就是人生太苦,所以自己更不要让自己难过,所以更要享受人生。可是,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姥姥是姥姥。每个人的自我救赎方式是不一样的,姥姥愿意守在这里,愿意守着自己的领地,她心甘情愿了,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之后我再也没有提及劝她离开的事,我就在这里,陪着她唠唠嗑,听她讲讲村子里的谁谁怎么样了,闲暇度日。在城市的日子,总是抱着手机,一天不离身,总觉得网络上有无数需要摄入的东西,然而总是在某些恍惚的瞬间,就会无比空虚,因为你所了解的一切都是这个网络里面的东西,你看着别人演绎精彩或者不精彩,却也望着自己的故事一贫如洗。反而,来到这里,洗净铅华,褪去粉墨,跟一群时光顶端的智者们晒晒太阳,听听林间风声鸟鸣,好像更像生活的样子。

  夜晚降临以后,这里没有城市的灯光,坐在院子里,一眼望去都是黑暗,要出去,必须拿上手电筒。一闪一闪的在村子里,反倒更美好。

  可惜人们忙碌,无暇。高跟鞋的跟儿太高了,踏不到溪水的底儿。

  人们抛弃了乡村,乡村破落成景,在那里静静等待。我想,终有一日,人们还会再回来,再回来也将不会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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