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里的爱

2022-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lizongxu

“我不要,到公司就被压成渣了!”

我看到母亲拿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在给我装她炸的馓子时对她不耐烦地说。

“多少装一点罢,箱子还没有满。”母亲不容辩解地说。

想想过去,几乎每次离乡外出,我和她都会有这样一番对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轻装简从”,从行李架上搬上搬下的沉重包裹在我看来是再麻烦不过的东西了,但母亲对于我的这种“洒脱”非常不理解,每次都要坚持让我拿一些家里的东西,于是高中的时候我带着大包小包挤在去往县城的汽车上,大学的时候拖着一个满鼓鼓的行李箱“咯噔噔”走在兰州的大街上,这些年无一例外,每次出门必在母亲的“逼迫”下装上这样那样的东西。

今年回家前与母亲视频,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在不久前她经人邀请,加入了村里搭起的社火队,在里面扮“船姑娘”——也就是顶着一个细铁丝与薄木板编制的一挺船,跟随着锣鼓与扮演艄公的人模仿船在水中航行,并表示今年我回来后可能要和父亲挨饿,因为村上社火如果有人延请,她也要跟着去,我瞬间觉得这个年可能要索然无味,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的。经过十三个小时的车程,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进门发现母亲在灶台前忙活着晚饭,并没有去摇船,问毕才知原来社火大年初三才开始动身。从年前到初三,母亲变着法的给我做各种饭食。终于到了初三晚上,村中戏台响起了催演员就位的锣鼓声,母亲便和邻居阿姨一起去了戏台那边“扮身子”,村里的社火热热闹闹操办起来了,舞狮摇船,春官唱和,但社火开始后我和父亲倒也没像母亲说的那样挨饿——社火开始于下午四五点,结束于晚上八九点,母亲总是在跑社火之前就将饭做好,一家人吃了,她才赶去。

农历十三我就要动身回公司上班,母亲得知之后埋怨放假天数少,我竟连十五也不能在家中过,我无奈地告诉她我已经算是在家待的久的了,很多人年后初七就已经上班,她才不再说话。正月初十母亲向社火队请假,在灶台旁炸起了馓子,下午骑着小电动车拉着榨好的菠菜汁和半袋面去村里压面的粮油店压了菠菜面条,晚上将面条下锅。十一十二母亲照旧去跑社火,十二晚上回来母亲催促我收拾行李,得知我已经收拾好后,走过来觑了一眼我的行李箱,她认为我的箱子还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她炸的馓子,我因为怕麻烦和不愿给本就不轻的行李再加重,争论半天,终究没有打开箱子。十二晚上她走过来让我把行李箱打开,因为她说她记得我回来时穿的那件羽绒服似乎有些线头松动了,想趁着我还没有走替我补一补,并说厨房有她炸的馓子,我如果不想拿那就去吃一点也好,于是我打开行李箱拿出衣服让她看,等我回来发现她已经将衣服装到行李箱里面了。

正月十三返程,十三晚上我在兰州某宾馆过夜,坐了一天车,准备翻出羽绒服穿暖和一点出去觅食,打开行李箱,羽绒服下面正是那个红色塑料袋,我愣了一刹那,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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