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老人”恋家情结
【文字家园】
路边小地这几天在村子里转悠,除了老人和儿童,就没有见过一个轻壮年。
堤坝的民房次邻彼接,错落有致,一般白天大多数都是紧闭门锁,难得见到个人,都是猫猫狗狗鸡鸭鹅群和勤劳人家圈起来的小菜园子。
但是到圩区里面的菜园子庄稼地里一看,这里才真正是七老八十岁人的聚集地,他们隔着邻家的菜园子还大声吆喝,聊着天,因为老人们大多耳朵背,田地距离又有点儿远,所以大声说话大声聊天就成了他们的习惯。
难得当年的老书记登门造访,我就问起他家双胞胎情况,双胞胎比我大两岁,现在都安家在浙江,混的不错!还有一个小儿子小名叫小毛,也在县城工作,是个副局级干部了,有时候开一辆奥迪回来转转,两个闺女过年过节也回来看看。
我就问老书记,庄稼地里收成怎么样?孩子们有没有机会帮忙?
老书记笑了笑说:“他们回来看一眼我们老两口就高兴了,我年龄又不大,才八十一岁,在你妈面前就是小弟,哈哈,下地干活吗?还是靠我自己,也就七八亩地,没给别人种,这点儿小事难不倒我!”
我就问:“老书记平时还打麻将吗?”
老书记说:“打呀,兜里有闲钱,地里也不忙,就玩上半天,下雨天也玩。庄稼人,这样的日子就很开心了!”
老娘给老书记递过去一根香烟,老书记慌忙摸出打火机,先给老娘点上,再给自己点上,两位老人就这样烟雾缭绕,唠开了话匣子。
圩区田野另一位老人是我在圩里菜园子里遇见,看她一直弯着腰在浇水,我去时她正提着空桶回来,那是小强妈妈,她一看见我就高兴地打招呼。
我说:“小强妈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提水浇菜园子?”
老人说:“得浇水呀,小白菜秧子,每天一次浇水,这样菜长得好!种菜是大女儿回来帮忙种的!”
我就说:“小强呢?在哪里呀,还有陈胜(小儿子)?”
老人说:“都在浙江柯桥打工,都在那边买了房子了,小海(小女儿)也在那边,这一次国庆节也回来了,前天刚走。他们都要我去浙江,我不去!”
我说:“你就去呗!享享清福!看把你腰都累弯了!您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纪了?”
她说:“我年龄不大,比你妈还小五岁呢!”
我说:“哦,那也八十三岁了!就你一个人生活?”
“是的呢!我也在考虑明年过不过去,孩子们一再邀请,打心里,我不想走!一辈子生活在这地方,不累他们,我也自由自在!”
我给88岁老娘剪个头发傍晚时分,那位我父亲的老同学老教师,竟然拄着拐杖散步到我家门口,我吓了一跳,慌忙请他坐在门前椅子上。
他是文人,喜欢研究易经八卦风水,以前谁家有个什么事不顺,都喜欢找他占个卦象,讨个吉利或做个法,逢凶化吉。
老文人郑老师,今年已经九十四岁,他条件好,有退休工资。他五个儿子两个闺女,在身边的一共有两个儿子,其它儿子的家都分别在南京和安庆,他就轮流在村里俩儿子家吃饭,每个月给儿子一千元伙食费。
我问问老人身体情况,给他拿了一包点心,百般推让,非常客气!
老人年岁已大,我握了一下他的手,如同冰铁一般,心里一阵寒意!
感觉老人家应该是逗留在阴阳两界的人了!
超人!
不敢久留,就陪同他往他家的方向走了一小段,再次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慢走!
作揖告别!
这个村子叫江调,怡然是已经成了很多老人聚集的村子。
因为地理位置非常偏僻,村子里一直不通公交,所以交通是最大障碍。
八十多岁的男老人骑着一辆电频车,跑镇上购物,那是天天都有的事!
电频车后面再驮着一个老太太,也别惊奇!
大家都是这么活着的呢!真是应了那句话:谁的地盘谁做主!
在这里,多老都不算老或者他们不认为自己老,所以这个偏僻的小村庄就成了老人们的乐园!
前有长江,后有沃土。
风光旖旎,空气清新。
成群的鸟儿天上飞,蝈蝈儿的叫声又那么清脆!
多老的老人都是儿时的玩伴,谁也离不开谁,凑一起就能聊一天!
我现在明白,老人们为什么都不愿离开这一方水土,尽管子女都很有出息,他们一方面不想连累子女,不习惯大城市生活,一方面土地是根,他们永远是这土地上的主人,不离不弃!
因为爱 —— 这片土地有许多温暖的回忆!
所以根 —— 深深扎在土壤里,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