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恋
植 物
天灰朦朦的把大地压得很低。天气一转,就一瞬间的事件,我还记得是温暖的流着汗的身子,就被冻得直打颤。街面上,高高的树,叶子冻得发翠,墨绿墨绿的轻轻地抖动。行人都穿上了冬装,看到地面上飘着的塑料袋、脏纸屑瞥一眼,匆匆地离去。我家里的植物,她们还翠绿翠绿的。我稍一修葺,就急忙把她们分别搬到卧室、客厅、阳台上去。一个冬天,她们要和我抱作团取暖,我们要一起安然过冬。
有一年,因为我的失误,一场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一夜之间就把十几盆的花变成一瘫污水,叶子瘫软地趴在瓦盆上。那些鲜活的容颜,我今天还记得她们对我笑的日子。我深深地自责着自己。我喜欢植物,她们默默无语的品性感染着我。有了她们,我的家温暖如春充满了生机。她们仿佛是我的一个个孩子,我朝夕相处的亲人。走出家时,无意间看到那挂在墙沿上,电线杆上已经枯萎掉的丝瓜藤,多么孤助无援啊,丝瓜藤上结着的丝瓜,老了瘪了歪斜着失去了形态,被高高地弃在那儿。当初是谁培育了它今儿又弃它在这儿不顾,元享利贞,当初的养眼、美味……
冬之恋雪
“风花雪月”,其中我也念念不忘雪啊。喜欢冬天,最主要的是因为在这样的季令有雪的到来。在雪到来之前,我缤纷的心绪就变得特别地难奈。今年在我还没有准备好了的时候,雪,就匆匆地纷纷扬扬地来了。早晨一推开门,台阶上的植物叶间,已经堆有白白绒毛一般的雪了。雪细细的如细细粉末,雪里还夹杂着雨,一落到地上就不见了,潮湿了一片。这不是我等待着的雪啊,雪在我心里炫目、灿烂、大气、厚重。它蓬蓬勃勃,覆盖着整个大地。这雪来过一阵子,就自觉地退却了。我依然凝神屏气在等待着我心中雪的来临,雪的真正来临。
去年雪下得很大。我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我整个的人就像暖在雪里。天灰蓝色的,整个大地是白的,房屋楼宇也是白的。我站在裹在琥珀色灯光下的小镇的街头,任凭雪花的漫舞、把我拥抱。我张开双臂旋转着四处眺望,发现在霓虹灯下的雪花飞舞到极致,七分热烈,三分轻狂,袅袅而歌,翩翩起舞。雪可听而无声,雪无声而天籁。如歌如潮,盈满了整个天空。
雪的来临,给我拥有一个记忆、缅怀的空间。浑浊的思绪被纠正被安定。我走过的流逝的时光啊,因为有雪的一次次来临,我是如此地兴奋、坚定,又是如此地安宁、岑静。
冬之恋月色下的散步
冬天是安静的。一个个冬天的夜晚把我唤醒。在傍晚,“磕嗒、磕嗒”的脚步声响过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乡镇街道的晚上很冷清,人很少出来,出来的脚步也是匆匆的。弯着腰搓着手,我却不以为然,“磕嗒、磕嗒”的脚步声响起,在这静静的街道上,我变得不慌不忙,安静、从容。孤独而深邃的夜啊,迎着冷冷的风,我神清目明,心之魂也一一打开。冬天的夜,一眼望不到边际。无边无际的广大、浩淼,但始终有着路在脚下徐徐地展开沿伸,路来的那样地自然、笃定,心总是会得到抚慰、满意。因为这夜的沉静,就是在这冬的夜晚,就是冷得打颤的夜里我也感觉到温馨。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是更多的人一起在冬夜里走,都觉得很好。我已习惯了在冬天的夜里走路了。走过次数多了,心中的情绪、思潮依然如此翻涌。这是其它季节所无法享受的人生趣味。这种沉静、博大和无声。喜欢这样冬之夜走着的人,在行走中,静下来聆听自己的声音。是在说话,是在唱歌,还有快乐的哨声,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对了,我又听见了我心灵声音的回音。
冬之恋
棉花
以前每一位乡下长大的女孩都记得棉花。棉花与童年的温暖联系在一起,与母亲的爱联系在一起。我学会的第一件农活就是拾棉花。在冬天的田野里,蓝蓝的天空下,我总是腰上系着布袋,挑着又大又白的棉花朵儿采摘着,抢在母亲的前头。母亲总是唠叨着要小心,不要把棉花的枯叶沾上去,不然会卖不到好价钱。她不知道,我怎么会呢,我一定会小心又小心的呀。那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棉花,我怎么会舍得啊!从小我在家里是老小,都是穿着姐姐穿小的衣服。母亲舍不得做一件新棉袄给我。冬天特别冷,别的同龄女孩穿着新棉花做的棉袄唱歌、跳绳,她们仿佛都比我美似的,直让人嫉妒。后来,我找到了工作搬出家去住时,母亲拿出那年的最好的棉花,请最好的师傅纄了最好的棉花袋,做了最好的一条被子送给我。不善言辞的母亲说:“子女多,没好好疼你,床上所有东西我都替你置新的”。其实,我只要有一条新床被子就可以了,那时最流行的冬装是滑雪衫。我已不在乎棉花做的新棉袄了,只要有一床被子,儿时对母亲所有的抱怨都没有了,母亲爱我不是爱的不力,不是爱的不够。我爱母亲,母亲送我的被子既温暖又柔软,太阳一照都能闻到冬天太阳温暖的味道,这好似我母亲身上的味道。
冬之恋现在,在镇的周围,再也看不到棉花了。可是,棉花年年在我心上开放。我每次回去看我母亲的时候,最让我难忘的是母亲送我的那床被子,由母亲送给我的温暖的被子。母亲因为子女多而欠我的爱意与温暖都补给我了。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是我的女儿,最爱我的是我的母亲。在寒冷的冬天伸出手来取暖,我就想到暖和、轻盈的纤尘不染的棉花。棉花,是真正地温暖着我的一生,是温暖着我的母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