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类不平等的根源和基础》札记（十七）

第一个为自己制作衣服或建筑住处的人，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些很不必要的东西。因为在此以前没有这些东西，他也照样生活，而且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在长大以后反而不能忍受他自幼就能忍受的那种生活。

卢梭在解释了他所理解的野蛮人天然自在的好处之后，就大放厥词了。居然认为人类制作衣服和建筑住处是很不必要的东西。这一点不用理他。

孤独的、清闲的、并且时常会遭到危险的野蛮人，必定喜欢睡眠，并容易惊醒，如同其他不大用思想的动物一样，可以说，在不思想的时候，总在睡眠。自我保存，几乎是他唯一关怀的事情，他所最熟练的能力必然是为了制服他的俘获物或者为了不作其他野兽的俘获物，而以攻击和防御为主要目的的一些能力。相反地，只因逸乐和肉欲才能趋于完善的器官，在他身上必然停留在粗鄙状态，因为这种状态是与一切文雅相排斥的。因此，在这方面他的各种感官就分化为两种迥然不同的情况：触觉和味觉极端迟钝，视觉听觉和嗅觉则最锐敏不过。这是动物的一般状态，据旅行家们的记载，这也是大部分野蛮人的状态。所以我们丝毫不必惊讶：为什么好望角的霍屯督人能用肉眼发现海上的船只和荷兰人用望远镜看得一般远；为什么美洲的野蛮人象最好的猎狗一样，能够由足迹嗅得出西班牙人的行径；为什么所有这些野蛮人，不因裸体而感到痛苦，用辣椒来刺激他们的味觉，并且饮欧洲人的烈酒象喝水一样。

在这里卢梭认为野蛮人的触觉和味觉极端迟钝，而视觉和嗅觉最敏锐。视觉敏锐应该是对的，因为野蛮人没有书看，眼睛是自然状态，而且在于禽兽的竞争中被锻炼的非常敏锐，这个是可靠的。味觉由于食物的单一而不发达也是可以的。触觉不一定迟钝，因为野蛮人需要感觉自然中的不同物种所以触觉一定不会迟钝，至于他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从而感触不出来并不是触觉的迟钝。

野蛮人不因裸体而痛苦是因为落后野蛮，不是喜欢裸体。卢梭的道听途说。不予理睬。

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动物无非是一部精巧的机器，自然给这部机器一些感官，使它自己活动起来，并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一切企图毁灭它或干扰它的东西实行自卫。在人体这部机器上，我恰恰看到同样的东西，但有这样一个差别：在禽兽的动作中，自然支配一切，而人则以自由主动者的资格参与其本身的动作。禽兽根据本能决定取舍，而人则通过自由行为决定取舍。因此，禽兽虽在对它有利的时候，也不会违背自然给它规定的规则，而人则往往虽对自己有害也会违背这种规则。正因为这样，一只鸽子会饿死在满盛美味的肉食的大盆旁边；一只猫会饿死在水果或谷物堆上，其实这两种动物，如果想到去尝试一下，并不是不能以它们所不喜欢的食物为生的。正因为这样，一些生活放荡的人，才会耽溺于招致疾病或死亡的种种淫乐，因为精神能使感官遭受败坏，当自然的需要已经得到满足的时候，意志却还提出要求。

这一段就比较有意思了，卢梭认为“任何一个动物无非是一部精巧的机器”。这个论断是典型的生命机械论。有其进步的意义。此前人类认识的生命是属于上帝、上天的领域，人类无法掌控的。但是这个论断却表现出人类对生命理解和掌控。然后卢梭认为禽兽受自然的支配，而人以自由主动者的资格参与其本身的动作。这就导致了人类的社会弊病：一些生活放荡的人，才会耽溺于招致疾病或死亡的种种淫乐，因为精神能使感官遭受败坏，当自然的需要已经得到满足的时候，意志却还提出要求。这个批评是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