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生老病死的话题
街上偶遇妻的老领导,一个40余岁的丰韵女人。她逗了逗刚6个月大的咖啡豆,然后瞥了我一眼,很诧异的说,妈妈要带宝宝倒没怎么变化,依然是那么漂亮,怎么感觉你老了好多哟。我阿Q式的解释,是头发长了,没刮胡子的原因吧!
回家,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的打量,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不知不觉,眼角的鱼尾纹深了,可能是笑容或者愁绪的刻画;脸颊的色斑多了,可能是海风或者烈日的涂染;唇边的胡茬硬了,可能是咀嚼或者言语的摩擦;颈脖的皮肤松了,可能是岁月或者苦难的拉扯。更重要的,眼里的世界变得广了、高了,那是心灵的投影,生命的印记。
的确,怎么可能不显老呢?过了新年,虚岁算,我已经三十有二。放在古时,这个年纪早就接过了父辈的接力棒,扛起整个家族的传承重任。亦或战争年代,这个年纪的军士,也可能已经拜将封侯、纵马疆场。再看看高中的同学,大学的室友,好多也早已为人之父,而且,用俗语来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自己的宝贝,6个月前呱呱坠地,由出生时的6斤整生长到目前白白胖胖的模样,前几天称了下,已经有16斤6两。宝贝的一天天长大,促使着我一天天成熟、一天天扛起更多的担子,也意味着我的一天天衰老。生老病死,这是生命的循环,不可逆转。
由自己的衰老,想到了年老的父亲母亲。我不知道,当我是咖啡豆这么大的时候,他们是否有和我此时一样的感受。但是,我清楚的是,随着我的成年,他们的衰老便伴随着辛勤的操劳,逐日的侵袭着他们的身体,慢慢的,他们的头上多了白发,额头布满沟壑,牙齿变得微黄,肩背微微驼起,皮肤失去光泽,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不知不觉出现很多褐色的黑色的斑点——用父母的话讲,那是老人斑。等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回老家和父母团聚的时间少了,但每次回家,都能明显的看到父母衰老的变化。看他们变老,我的是心酸楚的。所以,每一次他们提到诸如墓地、保险、遗产等身后事的话题,我都在第一时间将其岔开。内心里,对这些话题,我是极其抵触的,我宁愿谈论或者记忆的,是儿时他们呵护我们的场景、关爱的我们的话语。这些情绪,究其根本,是对父母的衰老的抵触。
但与身体衰老不同的是,父母的心理年龄却在一天天变小。这些年,随着家里生活的富裕,他们的压力小了,慢慢开始考虑生存之外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爱好。父亲喜欢上雀牌扑克,母亲热衷于学唱广场歌曲。冬日温暖的阳光下,广场的一角,父亲与三五老汉围坐,手持一把皱巴巴的扑克,皱着眉头考虑出哪一张;广场的中央,母亲与十来个老婶们站成两排,穿着统一采购的大红袄子,大声齐唱着《五星红旗》,这是当地春晚她们要登台献唱的歌曲……这是我从电话里听到母亲的描述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很活力、很温馨,不是么?母亲说,她让父亲一起唱,父亲怕羞不肯上场;母亲还说,县里新开了一家影楼,在做活动,免费为老人家补拍婚纱照,她和父亲去拍了一套……一件又一件琐事,她轻声诉说着,“咯咯”笑得非常开心。
刹那间,我有了想哭泣的冲动,是感动,也是感悟。是啊!我们的身体可以衰老,但我们的精神可以永远年轻;我们的肉体可以风化,但我们的灵魂能够保持坚定。相比于父亲母亲,岁月在我生命中的印记,顶多也就是一道浅浅的“犁痕”,我有什么资格为所谓的衰老伤春悲秋呢?
俗话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我才32岁,正当壮年,正处于拼搏奋斗、成就事业的大好年华。对着镜子,平了平眼角的鱼尾纹,整了整红蓝色的格子衫,我收拾心情,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美女,你老公可不老,他才22岁呢。我扭过头,抱住了正泡茶的妻,在她耳边大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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