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时刻:《父亲的树》
今日拜读陈忠实先生的作品《父亲的树》,题记:我对父亲的一个尤为突出的记忆,就是他一生爱栽树。
文中发自作者内心的真情,用朴实无华的文字把记忆付诸笔端,通过和哥哥清理老家砖缝里冒出的杂草时的对话,缓缓叙述了父亲一生爱栽树的习惯。
父亲从野地里移回椿树苗,和小儿子一起栽到家门口的场楞边上,为了防止猪拱羊啃娃娃折断,用酸枣棵子顺着那个小坑围成一圈栽起来。父亲指靠着他栽的杨树给两个儿子交学杂费用,把他们培养成才。始终不舍得卖掉和小儿子一起栽种的椿树,即使自己家盖房子也没有伐。
“一棵期望成材作门窗的椿树,成为一种心灵感应的象征,撑立在家院门口,也撑立在儿子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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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写一段:《抱养》片段
养母去世后,常常见到一对骑着二八自行车的夫妇在村口张望。
村里人猜测:“这是玲的亲生父母吧?是不是想把孩子要回去?”“要回去也好,孩子不能没有妈,虎锤也能再找一个人过日子,他才刚刚三十呀!”
我穿着一件小碎花的棉袄,袄袖上磨破一个口子,棉花一团团好奇地往外探头张望。这个小妮子乌黑的头发像鸟窝一样乱蓬蓬,尖尖的小脸上覆盖着黑乎乎的污垢,只剩下一对眼睛又大又透明。她听得懂村里人在说她,再见到那一对探头探脑的夫妻,她就赶快跑得远远的,或者干脆躲到家里不出门。
“大哥,听说没有嫂子了我们特别难过,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容易,我们把她接走行不行。”
“大哥,你看孩子都瘦成啥样了,没娘的孩子就是受罪呀!”
“大哥,你让我们把孩子带走吧,现在我们都在县城,能给她更好的未来。你也希望孩子好,对吗?”
又一年的春天,我的亲生父母大包小包带来了很多衣服和零食,他们说县城有一个马戏团的演出,我可以一起去看。养父去集市上买回了那双红色的小皮鞋,我曾经驻足了无数次想要把它刻到心里的小皮鞋。
母亲为换上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扎起两个麻花辫,穿上新鞋子的我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爹,我们一起去看戏。”
“玲跟着你爸妈去吧,我在家给你挣钱读书。”养父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
我以为马戏表演很短,我以为天黑之前就能够回到养父的身边。我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县城,在一个四楼的屋子里,介绍了我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叫我二妞。
母亲说在城里住几天就送我回去,我就乖乖地住几天。晚上父亲买回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炸鸡,我第一次见到酥脆焦黄的炸鸡在灯光下泛着光,一股液体一下子充满了我的口腔,我连忙使劲往下咽。母亲撕下鸡腿一个塞进弟弟手里,一个向姐姐递过去,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回头递向我。
虽然我很想吃,但是我还是往后缩了缩即将冲出的双手,低着头怯怯地说:
“给姐姐吃吧,我不爱吃鸡腿。”
姐姐和弟弟在吵架,他们看到我马上停止了对峙,斜睨着眼睛看我,眼神里透露着厌恶。
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爸爸。可是他们说我就不回那个穷酸的家了,还要给我改姓,跟着姐姐和弟弟姓冯。
终于,我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就问路边的人:
“婶婶,去黄店往哪个方向走?”
我顺着别人指的方向一路小跑,唯恐被捉回去。可是家到底在哪里?当黑色的夜幕拉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咕咕喵”的叫声,我又饿又怕,也跑得没有了一点力气,脚像在火上烤一样发热发疼,我坐在路边哇哇大哭起来。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路过,他跳下车问:
“小妮儿,你哭啥呀?”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想我爸爸。”
“你家住在哪个村,你爸叫啥?”
“我家住在黄店马庄村,我爸叫虎锤。”
“哦,我是化肥厂的工人,刚刚下班回老家,你坐我的车子吧?”
马庄村熟悉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眼前,那人在村口把我放下,我又一路小跑冲向小山坡下家的方向。木棍扎成的院门怎能关得住一个人的忧伤,养父那熟悉的旱烟在黑暗中哭泣,我在门口喊:
“爹,我回来了。”失声痛哭。
我依偎在父亲的怀里一遍遍地问:
“爹,你为啥不去接我?你不要我了吗?”
养父没有回答,凉凉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衣领上,刚开始湿了衣领,后来背上的一大片都湿透了。我用小手摩挲着他脸上的泪珠,轻轻地问:
“爹,你哭了?”
“没有,是露水。”
我抬头忘去,小山坡上真的像撒了盐一样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露水。
(此时的我早已经泪流满面,明天再写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