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三十九岁
那一天,同事端详了我良久,对我说:你应该去绣个眉毛,再去割个双眼皮,肯定是美女。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诚然,我相信现在的美容技术,应该是非常安全的,但是我确实还不想去做一个微整。
其实十年前,我是动过心的,我是揣着现金去的,也的确是下定了决心。我一直不满意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毫无神采,好像终日睡不醒似的。我记得我曾经在某地打工,二十多个同龄的女孩子,大家谁也叫不出名字,但是说看起来比较癔症,那个人便是我了。一双癔症的眼睛,再加上一张呆萌的脸,我就好像随时都不在状态,生硬地被强拉过来凑数一样!我是个特别胆小的人,打个针都会紧张到发抖,我怯生生地问那位主刀医生:你是用什么刀动手术呀?他已经轻车熟路了,完全不在乎我的紧张和不安,随意甚至有点儿不屑地回答:当然是用手术刀了,难道我还用切菜刀呀?不知怎的我对他丝毫没有安全感,于是我就仓皇逃跑了。
双眼皮没有割成,我还是原来的我,轻蹙一双眉,眉下一潭无波无澜的水。我随时被人遗忘,随时被人群侵没,随时脱离了当下去他处游荡,也随时被人从别处拽了回来,幡然梦醒!
十几年来,我好像被世界遗忘了,走进了一个结界。我不大与人交流,也没有陷在人情世故是是非非里,我只跟自己玩,读书写字弄文,随心随性,我飘到哪里,也没有人强迫我必须回来。隔着窗子,轻蹙一双眉,用我并不生动的眼睛看世界的五彩斑斓……
我安静的等待着我眼中的世界和我心里的世界慢慢的吻合,或者相背而驰,无能为力!
我把自己变成很多人,于是我与很多人对话。在任何时候,我都并不寂寞。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丰富起来的,是我在做了主持人之后吗?想必是我太久没有讲话了,现在是要把以前的话通通补回来。说到动情之处,那双眼睛竟然也可以明亮起来,双目生辉,除非那场谈话,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才会走开了去。
我执拗地以自己的方式行走,随时准备参与一场热闹的盛会,也随时准备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