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人生——初识愁滋味
童年的小禾,是个小呆子,快到8岁才上一年级,以前从没去过学校,上学前的第一天,妈妈费了好大劲才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
老师告诉她,上课要坐端正,不要东张西望,随意走动,她就傻傻地整节课一动不动,后座的小男孩扯她的小辫子,拿铅笔戳她的背,戳她的手,戳的身上全是小窝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一学期下来,别的不行,上课坐姿端正,倒是得了唯一两朵大红花。
第一次数学考试,她读不懂题目,但看得懂图画,连猜带蒙就考了94分,可把小禾得意坏了,但是语文考了惨不忍睹的18分,老师觉得这是个傻小孩,再考一次吧,她拼命努力,一模一样的题目,考了40分。从此以后,语文老师已经彻底把她划入傻瓜队伍里面了。
她写作业,不会用田字本,觉得空空这么多浪费,就把小小的数字全部塞在田字的四个小格格里,老师把她的作业本当成傻瓜典范来展示,她懵懵懂懂,感觉到委屈,眼泪滚滚地就下来了。
小同学觉得是个傻子在哭,才不会跟她玩呢,下课了,小禾一个人傻傻地站着,小小的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孤独,她讨好似地凑近跳皮筋的小姑娘们,在疯跑的小同学旁边晃来晃去,祈祷着有个同学调皮地打她一下,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大家一起疯跑了,可是,同学们跟老师一样,不喜欢笨小孩。
她上美术课,只知道傻坐着,连课本讲到第几页都不知道,美术老师觉得这个小孩好听话,坐得好端正,让她回答课本上有几条小鱼她都答不上来;
她上语文课,只知道傻坐着,老师让她起来念“整体认读音节”四个字,她很努力地咬着舌头念,最后说成“整土认读音节”,老师说你就站着吧,农村来的小孩就是蠢。连句话都不会说。小禾羞愧极了,紧张极了,她隐忍地哭着,最后差点把自己憋得背过气去,她边忍着哭边重重地念,“整体认读音节”,是的,她终于读对了,她终于被允许坐下来,不被当成一个典型的傻瓜展示了。
小禾一年级上半学期,过得极其难熬,可是小小呆呆的她还不知道痛苦的日子远在后头。
一晃到了期末考试,小禾糊里糊涂地不知道自己考了几分,只隐隐记得老师喊过两天回学校拿卷子,布置寒假作业。她呆呆的小脑袋瓜开始思考,老师说这话是3号,过两天就是+2,就是5号,但是5号不算是整整地过了两天,老师应该说的是整整两天才对,所以应该是6号回学校上课,可怜她连个相熟的同学都没有,她都不知道应该向同学确认一下回校的准确时间。
就这样,她成了全校惟一一个没回来拿成绩,听老师布置寒假作业的学生。
小禾得知这个噩耗刚好是5号下午,隔壁街一个比自己大两级的姐姐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对她和妈妈大喊道:“你们班主任到处找你,他们说不要你了,你连60分都考不到,全年级倒数第一,还不回来拿成绩,听作业,你完了!”
小禾如遭雷击,为什么呐?不是明天才返校吗?
小禾被老妈一顿棍棒伺候,哭着跑向了学校,祈祷老师还在学校等她,老师还会要她。
可是,操场、教室,早就人去楼空。
她又哭着走回家,小小呆呆地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焦虑,什么是伤心欲绝,忐忑不安。
妈妈虽然生气,把她一顿数落,也知道于事无补,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大晚上带着她跑到数学老师宿舍楼下等,一等就等到了晚上10点半,可怜的小禾被冻得清鼻涕一串串的,小手红通通的,但是一声也没吭。
是的,小小年纪的她,心事重重,满脑子担心着,老师还会要自己这个笨学生吗?
后来,老师回来了,还把他们接到小屋子里烤了火,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小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不过妈妈也说了,寒假作业要加倍地做,虽然数学老师原谅了自己,但是语文老师也可能不要她,所以她要把这学期所有的语文和数学卷子反复做上好几遍。
就这样,小禾人生第一个忙碌的寒假开始了。
她还不知道,不久以后,她寒假辛苦地付出给自己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