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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没有我的身影(1)——【蒹葭引】<修改版>

2018-09-29  本文已影响0人  寒烟如织

原创小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笔者,寒烟

(写在故事前的序言,这个故事也受到佛经五眼的启示,想通过以爱情为主线贯穿全文的故事,来表达希望,希望写故事的我,看故事的你,用心看世界,用心洞悉世界,因为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说的真实,未必就是真实。佛经是这样记载的:这个世界上,有五种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肉身之眼,晦暗不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你看到的,你相信的,真的存在吗?佛经五眼,归一为心。用心去洞悉世界吧。 本故事既然用了佛经启示,自然会融入一些预言的成分。)

楔子  

2008年8月8日这天,刚下过雨的大理古城看似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那些没带伞的游人纷纷从刚才避雨的店铺走了出来,散漫闲适地行走在大理古城被雨冲刷的干净的石板路上,呼吸着黄昏时分雨后润泽的空气,虽天际出现的双道彩虹引得路人不时驻足观看拍照,但步履都已显得匆匆,不时有路人嘴里催促同伴“快点,吃过饭赶快回客栈,再有几小时该看奥运会开幕式了。”

和古城闲适热闹的氛围不同的是,大理新城区的这家医院比平常显得更加匆忙而又紧张,抢救室这个下午接了危重抢救案例,先是大雨过后送来车祸病人,继而又是突发心脏病的老人。

“子衿,别怕,你姥姥会挺过去的。”手术室外,安杰心里忐忑却一直安慰身旁这个十四岁的外甥童凌,他希望借助安慰也能给自己信心,希望还不到七十的母亲能平稳度过。

童凌听着舅舅的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并不接话,眼里的泪水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滴,他为这个暑假央求舅舅带他和姥姥到大理旅游而懊悔,没想到才来两天姥姥就突会心脏病。

安杰见他还低头垂泪,拍拍他肩膀深吸了一口气道“子衿,快别坐着了!去!去给舅舅买瓶水。”

  “好”童凌答应着使劲点了下头,仰头看着手术室门上方亮着的灯,不情愿地站起来,怕被舅舅看到他眼里重新涌出的泪水,不情愿地挪动步子离开,却是走三步回一次头,他希望在某一次回头时能看到里面走出医生,对舅舅宣布手术很成功。

可是没有,直到他走到走廊拐角处,几次前进的回头都差点撞了走廊的医生护士或病人,都没看到手术室打开过一次门,只看到舅舅还是一个姿势地坐着揉搓着头。

    童凌刚走到看不到手术室的拐角处,就被一声隐约的“放我出去” 吓得站住了,尤其是这昏暗灯光下的医院走廊,他不知道这条走廊怎么人也突然少了起来,不知这拐角走廊是否是靠近太平间的位置,他只想快点逃离,便加快步伐,希望自己离自己听错了声音的地方找到楼梯下楼。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童凌越是往前迈步,这越来越密集的“放我出去”声音反而越发清晰甚至还有拍打玻璃窗的声音。

一点恐怖和着一点少年心性的好奇,童凌在只觉得自己额头鬓边开始紧张的冒汗时,还是收住了脚步往声音可能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啊!”他一看之下当时吓得原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后背贴在走廊一侧墙上,顿时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视线也仿佛被吸引着,越是想挪开越不敢挪开,定定地瞧着那发出声音的病房门的玻璃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定定地瞧着。

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上,是一个头发凌乱,额头发丝都沾满血迹,甚至眼睛也充满腥红色的恐怖女人形象,血迹斑斑的手还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目光定在童凌脸上更是加快了拍打窗的频率,声音一声快过一声,发出嘶哑的求助哭喊“帮帮我,放我出去。”

这样的情形让这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害怕了,他被自己所见吓得大脑一时有点空白,竟顺着走廊墙壁软软的坐了下去,就在此时,他所处位置上方的白炽灯突然爆了灯便暗了,他又是吓了一跳,若不是走廊其他位置的光线都好好的亮着,他真会以为自己处在恐怖片的现场,可是他依然挪不开眼睛地望着那个还在拍打着门玻璃的眼睛肿的看不到本来面目的女人,他大着胆子双臂在身侧扶着墙慢慢站起,慢慢靠近那让他害怕地病房门前,紧张地心跳如雷。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靠近病房门往里张望才发现,这并非是他想象的任何恐怖电影画面,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医生诊疗室,里面的女人看起来是受伤了,除了脸上头发上有血迹,就连白色连衣裙上也是血迹斑斑十分醒目。

那女人听他问话,表情似乎平静不少,用手背努力擦了下自己脸上还有的血迹,努力挤出一丝强笑继而哭求“小同学,你帮我找个人来开下门好吗?我被锁在这里面了。”

“好,你等着!”童凌明白了,原来这是被哪个医生误锁在病房里的病人,他在答应的同时,试图使劲转动门上的球形锁,那锁,却纹丝不动,他再拍着门上面的玻璃对里面的女人喊“你别怕,我去帮你喊人。”

里面的女人腥红的目光里闪现出希望的泪光,一叠连声地哭喊“小同学,请你快点,快点帮我人来......”

“等我!我会回来的!”童凌被那女人哭泣的眼睛和她寄托的希望感染着,说出这句他十四年来的第一次郑重的承诺后就在这间诊室旁的楼梯处飞跑下楼,他觉得那只是一个被医生护士忘记的病人,他觉得他下楼后不管哪个医生护士,只要他遇到的任何一个,都能去打开那道门放那个女病人出来,他觉得,这不是难事。

“子衿!你这半天跑哪去了?!快,你姥姥不行了,快跟我去见,去看她最后一眼......”舅舅安杰满头汗满眼泪的就在童凌刚出现在一楼楼梯口时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攥住他手腕就往楼上冲。

“我姥姥,不行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的童凌险些跌倒,随着奔涌而出的泪水他也随着舅舅的步伐一起快速上楼,快速跑向姥姥的手术室方向。

手术室上方的灯光已经关闭,医护人员默默地看着奔来的两人。

“你们进去再看老人最后一眼吧。”

直到第二天,彻夜悲痛的童凌和舅舅安杰才处理完姥姥的生前身后事和一切手续,两人都已哭肿了眼脸,更没有了留在大理的心情。

“开门!舅舅等我!”童凌突然想起昨天傍晚那个求助开门的女病人,就在他和安杰即将走出医院时,突然想起什么就从他昨天下来的楼梯往上跑,安杰不假思索紧随其后。

跑上来的童凌傻眼了,昨天那个病房,关着那个女病人的病房不但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而且里面桌明几净,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异常干净,丝毫没有昨天他看到的到处都是血迹的迹象。

正在这时,隔壁诊疗室有医生和护士走过来,见到童凌和安杰,疑惑地问“你们俩找

谁?”

童凌忙指着这诊室问“那个女人呢?昨天这诊室里的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这科室是男大夫,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出去打饭了。”护士说道。

“不可能!昨天这里明明关着一个女病人?你们不知道吗?”

“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是男科。怎么会关着女病人?”那名女医生冷冷回了一句。

“童凌,你这孩子怎么了?”安杰也意外,他盯着童凌看,见他额头开始冒汗,以为是他姥姥去世给他刺激的太厉害,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可是昨晚这里真的关着女病人!你们没看见,不能说没有。”童凌慌了,大声地解释,继而转头看着安杰“舅舅,昨天你让我下楼买水,我走到这的时候看到这病房门锁的,里面关着一名满身是血的病人。”

“身上有血的病人肯定在楼下外伤那处理,你记错了。”护士有点不耐烦,又看着童凌身旁的安杰劝“你们记错科室了,我们不可能把任何病人锁在诊室里,再说这是男科,更不可能锁起来一个女病人。你们要问,等午休后董医生回来再问。”

安杰忍着丧母之痛和童凌可能悲痛过度说话办事糊涂的担心,一面强拉倔强地发着呆的童凌下楼,一面对已经不耐烦的医生道“谢谢医生,我们下午再来问。”

强行被安杰拉下楼的童凌人小力薄,却一个劲地重复“舅舅,我们等医生上班再来问。”

“昨晚那间病房明明被锁了一个女病人,怎么不见了?”整个中午,童凌始终目光呆滞满脸冒汗地重复。

安杰也冒汗了,丧母之痛情绪还在外甥也就这样痴痴傻傻的,是陷入什么幻境还是痛迷了心智?他看着童凌不停地劝“子衿!别吓舅舅,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啊!”

下午,医院刚上班,中午看似不太正常的童凌就和安杰一起到了童凌口口声声看到女病人的诊室问董医生,果然,董医生是一名男医生。他的答复和隔壁诊室的大夫护士答复一致

“女病人?什么女病人?我这是男科,怎么可能关什么女病人。”

“我明明看见了。我明明看见了?”童凌慌了。

    安杰把对董医生一直重复那句话的童凌强拉出病房,眼含热泪声音呜咽道“子衿,我们回北京吧,你姥姥才去世,你妈在家等你。”

童凌目光有些凝重,难道就因为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说的话就没人相信吗?他却不得不违心的承认自己记错楼层道“舅舅,陪我去楼下外伤和外科再去问一下吧。昨天我真的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女病人,也许是我记错楼层了,舅舅,你能不能信我?我真的看见了。”

“好,舅舅陪你。就算还找不到你说的那个女病人,咱们也早点回去,好不好?”安杰不得不顺着看起来有点异样的童凌。只要回到北京就好,毕竟他大姐,童凌的妈妈安歌儿是一名脑神内的专家,童凌有没有事,安歌儿会第一时间给他做心理疏导。

果然如安杰所料,他陪同认真的童凌当真去了外科问及昨天收治入院的病人,但是得到的答复是,昨天外科没有受伤的女病人,只有车祸丧生的十九岁男孩。

   ※※

【2010年,北京,秋雨之夜】

“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安歌儿看着儿子童凌在沙发上猛得坐起,额头又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忙坐在他旁边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她知道,自从母亲在大理病逝后,儿子两年都是每每想起都伤心不已,虽已过去两年,但只要有雨的夜晚,童凌就会噩梦不断,以至于安杰最初的一年里以为童凌精神上出现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和各项检查结果都证明,童凌不但一切正常,而且依然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否则在母亲病逝后的第二年他也不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市重点高中。

“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呢?我真是亲眼见到向我求助的女人,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童凌双目炯炯地看着母亲,眼神清澈而又忧伤,那里还闪烁着十七岁少年不该有的愁绪。

“子衿,妈相信你,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遇到你要的答案。”安歌儿轻声抚慰儿子。她知道儿子是个极其认真而且执拗的孩子,但是他要的答案,他遇到的问题,是她这个精神科的专家也不能解答的。

※※  同一个雨夜,另一座城市,扬州。

 同样入秋的雨令这座历史名城赠添了些迷离色彩,刚从杭州总公司返回扬州探望祖父母的李元尘,连续几天都不想离开这所承载他童年记忆的院落,他喜欢看这秋雨,看这夜的秋雨打在院子里的灯上时,和着昏黄的暖光反弹起的惹了光晕的水珠,还有那院灯透过密织的雨雾倾斜出昏黄又慵懒的光,他每天夜里都在祖父母熟睡后驻立窗前,看雨打在已是琼花凋谢的半常绿灌木上,耳畔回响的,是她多年来在他耳畔脑海里盘旋不去的声音“扬州的琼花真的很香,我还是喜欢叫它琼花城。”  “李尘,下雨的时候你一定要想我。” 她的话在夜雨里在他耳畔响起。     如今,没有她的庭院,周围是空落落的静,是黑漆漆的暗,是周遭压顶的憋闷,但他,无数次回到这里,回到寄托他童年的生活和后来寄托情思的这个院落。只是,她无数次来过这个他从小生长的院落都是他的想象,相恋六年,竟然没有一次机会带她来到他从小生长过的地方。想到此,他再次回到房间拧亮了台灯,在雨声的伴奏下,他挥毫默写下幼时便耳熟能详的《蒹葭》,他的毛笔字一直很漂亮,此时,当他默写完这首诗,却品出些苦涩的味道。

 幼年时,父母都移民海外,李元尘是祖父母唯一的精神寄托,祖母总喜欢把年幼的他抱在膝上,一字一句的教他“......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那时咿呀学语的他总把这话念的奶声奶气,因而常引得祖父祖母笑声阵阵,满脸的笑都堆在深深的笑纹里......

    “思音......”他放下笔墨便走出房间,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水敲打在头顶的瓦砾上传出的声响。他看向茫茫夜色里密不透气的雨,伸手去接雨水,被雨水渐渐打湿的手,却再也触及不到记忆里的她。      思音失踪两年里,李元尘向无数人打听失踪的梁思音的下落,却至今未果。     他对着夜空心底呐喊: 

   思音,你到底去了哪里? 

——本篇完,下接第2篇.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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