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乱梦一气
听着评书睡午觉,梦到还在上大学,宿舍却不是原来的。
不知什么原因,经常会梦到宿舍。梦里的宿舍有时是平房(高中时住过),有时是和现实中一样的公寓,有的则是不知哪里的一个单间,还有一次是空荡荡的车间。
上下铺梦的最多,床总是高高低低,拉着花花绿绿的帘子。我的位置有时是上铺,有时是下铺,没有一次能成功睡上去,不是没垫子就是被陌生人占了去,非常奇怪。
今天梦到的宿舍更离谱,居然是一只张着嘴的大箱子,心里还觉得美——不用买帘子了,一合盖就妥了。
但最后还是没躺进去,那盖子上写着一行白色大字:
亲爱的妈妈,我是你未来的小女儿。
谁的小女儿?是上一任床主人?
我拿出手机拍下上面的字,琢磨着床的旧主人是谁,脑子里马上蹦出来以前一个同事,我把图片发过去,说:
喂,我现在睡着你的宿舍。
……
迷糊着听到手机仍然在播着评书,睁不开眼,梦境转换,变成了一片街巷,几个大学同学边走边聊天:
李凤问阿利美:你找到工作了吗?
阿利美没回答,我拉着李凤说:我也没找工作,我们考研吧……
李凤说了一句话,我睁开了眼:
你都快退休了,考啥研啊。
醒后回想,怎么会梦到车间?
努力回忆,想起毕业后去看望过一位同学,她的宿舍就在一个诺大的厂房里,四个女孩住在拐角里,拿文件柜挡着,厂房很大,说话都有回音,里边摆着一张乒乓球台子,她们在上面用酒精炉炒菜,油溅得到处都是。
90年代初企业破产的很多,她为了留在省城选了个刚转产的制药厂,两年后还是考研回到了母校,毕业时赶上高考扩招,她留校做了行政,算是知识改变了命运。
宿舍可能是印象最深的地方,八个人,一人一方小空间,帘子一拉隔绝了世界,拉开帘子又融入人群,熟悉了每个人的家乡话,见证了每个人的喜怒哀乐,呆久了彼此恨厌,离开了又互相惦念。
李凤离了两次,两任丈夫都是高官,离婚伤了心却积累不少身家。阿利美一直未婚,男友不断,中国的韩国的非洲的,他们都爱她,她谁也不爱。
阿利美毕业时父母给她找好了工作,她却独自飞到了南方,因为她不想嫁给后母带来的那个“哥哥”。
阿利美的母亲是因为这个后妈插足,喝了毒药死在他父亲面前的。阿利美讨厌她的家人包括母亲,她说想起来都是她吵架摔东西的样子。
阿利美喜欢琼瑶小说,很小便谈恋爱,与同学谈,与老师谈,但只限于谈,一到表白阶段就跑了。
长得美会打扮,成绩优异,男生都追过阿利美,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他们得出一个恶毒结论:阿利美是个玩世不恭的女人。
阿利美毕业后便再没见过,开始偶有书信,说应聘深圳一家外资,去了不少国家,后来便再无音信。
李凤随子女留在了珠海,也没了消息。当年形影不离的三个人,恍若隔了世,或许她们也做过一样的梦:夏日周末,洗完澡,穿着拖鞋,披散着头发,在海子边的巷子里闲走,一人吸着一袋雪莲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