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
2020-04-28 本文已影响0人
小僧呀
老黑是一条狗。长大的身体,浑身黑色的缎子披起来,随着走动一条条光线在身上腿上流转。
推开院门,几只小狗蹭蹭跑过来围着我脚边跳转撒欢。老黑就站在后边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尾巴轻轻摇几下,等这几只小狗欢尽而散,它慢慢踱步过来,随着我往屋里走几步停在门口,看我进屋转身回到大门口趴下,俨然如兄长一般,安静大气沉稳。
等我从屋里出来,它就那么看着我,像看一个小兄弟,目光干净。
我常在休息日的下午坐在正房外的台阶上,沐浴着夕阳之红抱着吉他弹唱几下,这时老黑必轻轻走过来,在我脚前站定,看一眼夕阳,慢慢趴在那里,温柔又舒适。我乐意每次都坐在那里,多半也是喜欢这个画面之极。
老黑老了,也不怎么叫了,逢着我回来便以陪伴和注视代替。也不怎么出门了——每到我打开大门站在一旁示意,它就摇摇尾巴喉咙里咕噜一声表示不了。
工作原因出门数月,这一日回来,几只小狗散开,却不见老黑,我满院地找也无踪影。妈妈说老黑没了,就在我出门后的一周。
我才想起那日我出门,老黑一反常态地随我到了村口,用力咬着我裤脚尾巴摇得厉害,我还拍拍它的背说很快回来。它松了口转身,走几步便回头看看,直等我过了马路,听见它嘶哑着吼了几声,我回头,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我坐上公车。
真的想念一个人,会慢慢模糊了他的模样。老黑如是,我已然真的淡忘了它的样貌,只记得它披着一身缎子,每每在我拨弄吉他时走过来,与我凑成一幅夕阳下的画。安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