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土  （九）

                   

                      文/文之缘

  张平被他爸赶出了家。黑漆漆的夜里，他孤身一人站在村口的梧桐树下，四野无人，寂静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夜空中的繁星棋布，忽明忽暗，颗颗晶莹。

老张没有跟张平发过这么大的火，看来这次真急了。眼看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是个单身汉，能不上火吗？

  张艳走到张平跟前，劝弟弟回家。“平儿，别泄气，明天咱去相亲，肯定有合适的，放心吧，跟姐回去。”

  看着爸妈愁成这样，为给父母分忧，张艳这两天没回丈夫家。

王二妹这次给拉扯了一个女娃，安排在女方村子里见面。在王二妹的朋友家，张平和这个叫杨小妮的女娃坐在炕沿。两人一对眼，马上四眼闪躲。几秒的沉寂，尴尬的气氛让张平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杨小妮先说话了:“你属什么的？”

  “我属兔。”张平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杨小妮。

  “我属羊。”杨小妮看着张平微笑道。

    没说几句，张平就借口走了。

  王二妹给杨小妮她爹说:“叔，那小伙属兔，咱小妮属羊，男兔女羊那是上等婚配，属相很合呀！”

  “哦。麻烦你给操心了。来来来，吃苹果。我没有啥意见，只要娃看上就行。”

  “不麻烦，叔！这不是我应该做地嘛。那就三天后双方见话，好吧，叔？”

  “好！”

  张平回家，父母问今天相亲咋样，他说就那样。

  老张一听这话，火又上来了。

  “碎怂！你给我滚出去！”

  张平正要走，被他姐拦在了门口。

  “再等一天，女方要回话了，别急。”张艳跟他爸说。

  老张气急败坏地说:“每次相亲都看不上人家，你瞅瞅你该怂样子，也不掂量一哈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爸！那女娃就是长得一般嘛，我看不上。”

  “那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吗，长得多好看呀，咋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反正我不同意！”张平固执己见。

  第三天，杨小妮把电话打给了张平。张平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不想接的。他想反正没啥事情，看是谁打的。杨小妮在电话那头说，想跟张平约时间见面，一起逛街。杨小妮在电话里的声音甜美悦耳，张平在电话这头有点迷糊了。

  第二天他们一起逛了王家崖水库。初春的水面冰块初融，水开始活泛荡漾起来了。水浪层层涟漪微微袭来，又渐渐消失，水面重归平静。远处水天相接，好似千河之水天上来的错觉。春风料峭，张平和小妮走在水库边台阶上，前方一片辽阔。

  “你经常来这里吗？”

  “嗯。”张平微微点头道。

  “这里有我们小时候的烂漫时光。水库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张平跟杨小妮聊了整整一下午天，天南海北乱侃。张平逗乐了小妮，小妮觉得张平这小伙挺幽默好玩的。

  “爸，我和杨小妮的婚什么时候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