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工程大学

我宁愿选择生活的苟且

2017-09-11  本文已影响64人  行走在人生的背面

昨天下午跑步路过大学的通信站,看见宿舍楼上拉着一条明艳鲜红的横幅,上面几个大字赫然在目:热烈欢送退伍老兵。其实这句话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从2013年入伍至今的整四年里,每年秋季都在这样独特而复杂的感情氛围里送走我的老兵、班长、同年兵。再后来,是那些流着泪而我所并不熟识的面庞。说是感情独特复杂,是因为部队的这份战友情来之不易,它是经过汗水与泥沙所熔炼的流光烁金,这是任何所谓的一掷千金的豪迈或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所无法比拟的。说白了,就是一起吃过苦,一起挨过揍,一起挺过孤独凛冽的寒冬。

有人说,重复而枯燥的军旅生活总使人麻木,导致感情钝化,以后无论经历多少世态炎凉,也变得无动于衷,刀枪不入了。一切要真的如他所说,那就太好了。可惜对于我,在面对一茬茬即将退伍的老兵时,看着他们湿润的眼眶和落寞的身影,那时的我,就像永远没有长大的新兵,我想我还是会感到悲戚的。

记得作家本哈德.施林克说过:我们的生活层层叠叠,上一层紧挨着下一层,以至于我们总是在新鲜的遭际中触碰到过去的旧痕。诚然,部队如他所说,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地方,无论你喜欢或者厌恶,她都会以同样的舞台形式展现在你的视界里,一遍遍上演着那些你所熟知到可以自导自演的桥段,正如同质问你:现在,你厌倦这身橄榄绿了吗?

我想,在我当兵的这四年里,我的许多老兵和班长都对这个问题作出了很好的诠释。

我在甘肃总队服役的时候,曾遇到过这样一个班长。老班长当时刚进入军旅生涯的第九年,转为三期士官。他体型微胖,长相显老,乍一看如何也不像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那时候,部队对智能手机的限制比现在还要严苛,可老班长又是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为了能与家人联系,消遣内心的苦闷且不影响部队条令,于是就买了个小灵通,每次也只有趁部队开饭的时候,他才兜里揣着手机,跑到炊事班的菜窖里,有时一呆就是一中午。久而久之,一看到老班长往炊事班跑,大家都打趣说:准是想老婆孩子了。从我考入军校之后,便很少与老班长联系了。听说,他还留在部队,准备转四期,老战友们开玩笑说:这是要将部队的“牢底”坐穿啊!但我们其实都打心眼儿里敬佩他。坚持留在部队,并非是看上了部队那衣食无忧、月初打钱的“饭碗儿”,而是真正把绿军装看作一种信仰来坚守。这也是一种舍却小家的大爱。事实上,凭他的能力,在社会上工作至少也不会饿死吧。

当然,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走与留,都是一种人生抉择,也是适应部队更新“血液”的需要。退伍的军人奔赴新的工作阵地,他们依然会是建设国家经济的生力军。在这里,我真心的祝福他们过得比我们更好,尽快的适应新的生活。其实,世界那么大,在部队呆久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想出去看看。和许多人一样,我们也有牵挂的人,有想看而没看过的风景,有还没实现的理想。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抉择,每年寒假返校,当我再次穿上这绿军装时,仍然默默庆幸,庆幸自己还在部队,庆幸自己是一名生长学员,未来,我更庆幸自己是一名基层指挥官。我愿意相信:我们在哨位上的坚守,保障了更多人探索世界愿望的实现。国家与人民都需要一个坚实的后盾。人民需要我们,自然,人民也充当了军人走遍世界的双脚,欣赏大好河山的眼眸,目力所及之处,也许你我从未遇见,但雄鸡版图之上,总有钢枪在枕戈待旦着。

如果世界上有许多值得我们追求的诗与远方,我仍宁愿选择生活的苟且,做个普通一兵,不求封王侯,只卫天下宁。

对不起,人生。宝马香车不是我的菜,我还是做我的野百合吧。听,那阵阵战鼓鸣锣处,春天已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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